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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了几天,某一日,日日来送饭的人从太监变成了岑嘉本人。
岑嘉提着红木饭盒进来,放到桌子上, 摆了盘,站定, 看着坐在床边的顾宁, 道:“你先把饭吃了, 你吃完我就走, 不然我就一直在这儿站着。”
顾宁冷笑一声, 心想, 你也知道自己让人讨厌。
他眉宇间满是不耐烦,道:“吃不下, 随你的便,愿意站站着吧。”
岑嘉拿出粥碗,夹了几道菜放在里面,走近顾宁, 道:“就吃一碗粥,也不行吗?”
顾宁懒得跟他掰扯,拿过粥碗来, 吃了一口, 放到旁边小桌上, 道:“行了, 你出去吧,你在这儿看着我吃不下去。”
岑嘉脸色一白。点点头,笑了笑,道:“嗯,顾郎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
顾宁眉宇间又泛上烦躁之意。
岑嘉心揪了一下,转身走了。
他走后,顾宁看着那碗粥,心情复杂。
做个粥也能划破手,干什么能行?
一股子血味!
他皱了皱眉,把那碗有着血液怪味的粥都喝光了。
岑嘉晚上来的时候,看见空空的碗,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看向顾宁,有点紧张似的问道:“味道怎么样?”
顾宁嗤笑一声,故意刺他,道:“火候不到,瞎放配料,里面还一股子血味,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岑嘉面色一白,良久,说:“你尝出来了?”
顾宁斜睨着他,心中觉得甚是可笑,他说:“你不就故意让我尝出来?”
岑嘉那点心机,真当他看不出来?
往日他当情.趣,如今却不想惯着他。
什么臭毛病?
岑嘉红了眼,他忽然意识到顾宁是真的讨厌他了。
他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这样的。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样,这个人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顾宁看着岑嘉发抖的身子,心里也不大好受。
不过岑嘉如今都是自己作出来的,他也不想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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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皇宫。
宫里人都知道,新帝在旧宅养了个美人,极为宠爱,夜夜都要去,但是却从没有人见过那人的相貌。
在承明殿门口值班的小太监以为今夜陛下肯定不会回来了,倚着门早已睡着。
梁炳上去踹了他一脚。
小太监醒过来,吓得整个僵住了,一个劲儿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梁炳心里骂他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还没来得及教训他,就见陛下抬了抬手,道:“莫张口,惹我心烦。”
梁炳听见岑嘉这话,心知八成是顾公子又给陛下气受了,不敢迟疑,忙道:“是,陛下。”
岑嘉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梁炳正要进去掌灯,又被岑嘉拦住了:“你退下。”
“是。”
身后的门关上,挡住了月光,屋内黑漆漆一片。
不过哪里不是黑漆漆一片呢?他想。
只有顾风和那里有日光。但是他的太阳讨厌他。他讨厌他,就像他要他死。
岑嘉上了床,本来以为又是一夜孤枕难眠,却不料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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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岑嘉心想这个梦好奇怪。
梦里,他变成了“九千岁”,他老公顾宁成了他圈养的男宠,他竟然还把他老公拿笼子关起来了。
岑嘉心想这也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虽然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来着。
难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心想,这个梦还是别让顾哥知道了,不然依着顾哥的脾气,他不死也得掉层皮。
不过梦里的顾哥好可爱。
梦里顾哥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脸上还有婴儿肥,脾气稍微大点但是特别可爱,而且在床上还特别猛,动不动就要教训他。
又猛又棒。
岑嘉正美滋滋地做着梦,突然听到有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喊道:“陛下,陛下,该上早朝了。”
岑嘉被打断了“美梦”,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怒道:“闭嘴!”
梁炳伴君如伴虎,顿时知道陛下当真生气了,脸顿时白了,猛地跪下,道:“陛下饶命。”
什么陛下?
岑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人。
对方穿着一件蓝色的外袍,脑袋上扎了一个木簪子。
装扮十分古怪。
此刻,对方的汗珠子正在往下掉。如果是演戏,那也太真实了。
岑嘉顿了顿,道:“你抬起头来。”
他没注意自己的声音有点打颤。
梁炳颤颤巍巍抬起头。
岑嘉:!!!这不是梦里那个跟在他身边的老太监吗?
他看了看四周,地上跪了一地被他吓坏的宫女太监,还有周围古朴奢华的装修。
他摸了摸床架子上的宝石,发现都是真的,价值连城。
大概没人会这样跟他开一个玩笑。
岑嘉现欲哭无泪,合着压根不是梦啊。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混蛋不是封了他和顾哥的记忆,把他们扔过来了吗?
他都做了什么事啊!
岑嘉现在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