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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意:“不用麻烦,这么大个赛场,不会出什么事。”
“那怎么行,你好歹是特意来看比赛的,多少算个客人。”杨孟瞥一眼旁边的人,觉得他真不懂人情世故,“不然就让他送你去地铁口。”
沉未晴再找一个借口:“真的没事,我还要再去买杯饮料,会有些绕。”
“那我陪你去吧。”许星辙却忽然说,“我也想喝饮料了。”
明明刚才还在说不喝水。沉未晴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提这样的话。
他总是做得比说得多,鲜少有主动开口的机会。拒绝都到嘴边,看到许星辙诚挚的眼神,沉未晴最终还是咽下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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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请问要喝点什么?”点单的服务员看到许星辙进来时,双眼闪耀了一瞬。任谁看到面目怡人的顾客,无论男女,都会感到心情愉悦。但她的话是对沉未晴说的,显然她更像是能立马做出决定的样子。
许星辙还在看点单牌,沉未晴先说:“一杯,嗯……榛果拿铁。”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吗?”许星辙意外道。
来饮料店是临时起意,点单也是随口说的,她没考虑那么多,一个谎要用一千个谎来圆。“嗯,晚上可能要熬夜做题。不过你今天比赛这么累,应该要好好休息一下吧。”沉未晴只能如此解释,又对服务员道,“再加一杯。”
她刚刚才和江榆楷发完消息,叫他去地铁里等她。举起手机时,沉未晴尽量不显刻意地掩住一半屏幕,不知道许星辙看到没有。他的身高只要微微一低头,应该就能看清屏幕,她给江榆楷的备注是全名。反正每次和江榆楷同行时,他都这样偷窥,遇到觉得好玩的内容还要大声读出来,屡教不改。忽然转移场地,沉未晴没想好该如何向他解释,江榆楷默契地没有问,只是发来狗狗趴地的可怜表情。
“等小雨伞等得望眼欲穿,她却在看别人跑步。”于心不忍,带杯咖啡以表歉意。
“好的,一共两杯对吗?”
“嗯。”
许星辙只当她是准备挑灯夜读,再买一杯备用:“其实还好,平时在学校也是这个作息,不过就是今天体力消耗大一点,回去补几小时觉应该差不多。”
服务员敲打收银机:“一共68元。”
沉未晴在包里找钱。
“一杯红茶拿铁,一起付。”许星辙先递过去。
沉未晴刚刚打开钱包的拉链,服务员接过纸币:“两杯榛果拿铁,一杯红茶拿铁,收您正好一百元整,请这边稍等。”
“谢谢。”
“应该的。”
走出饮料店,再往外不远就是地铁口,已经能看到指示标。周围亮起路灯,选手的观众们陆续通过出口大门,现在已经是返程高峰,该到说再见的时候。许星辙先停脚,后方就是写着“Exit”的路牌。
杨孟发来消息说通知了沉未晴,许星辙就幻想过她能出现,比赛起跑前脑中跃入的也是她的影子。她经常出现在田径场的拦网外,有时是陪秦尧西,有时独自一人,不知目的地。但只要余光发现,他就会刻意减速,直到两人完全错身,看不见她的影子。最后总结计时,教练都诧异,为什么时间比平时多花了几十秒。他只能解释为有些累了,擅自偷个懒,教练以为他发挥极其不稳定,叮嘱他注意体力分配。
他并不知道每次沉未晴也会回头,望着他奔跑的背影,等他绕过半圈后,看见的只是摇晃的马尾。
落日的斜阳从不偏袒任何人,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极其瘦长,平铺在地上。
“谢谢你今天过来。”许星辙说。
她笑一下,两杯咖啡打包装在纸袋里,提于指尖:“都是同学嘛。许星辙……”她在这时想起杨孟的话,有关于“他喜欢的人”,于是还没来得及思考,便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卡在喉咙。
他邀请那个人了吗,她如约出现了吗?沉未晴很想问,却不知如何自然地开头。打探这样的消息有些逾越,她不想显得对他过分关心。沉未晴承认自己对许星辙的喜欢,却从未期待得到更多。年少时的心动大多如此,不知所起,无疾而终,没能被及时抓住,或许本来就不打算抓住。
仿佛像流星一样坠落,才是它应有的美学。
他捏住手中纸杯,又怕将里面的饮料挤出来,关节支起:“怎么了?”
每次沉未晴叫他的全名,许星辙都会感到一股紧张。并非担心或害怕,只是听到期盼的声音叫着自己,自然而然地生出悸动。像乐团的叁角铁,挂在腰间的小鼓,叮叮咚咚,敲落他心头积的灰。使用十几年的名字,早就审美疲劳,但在她口中仿若焕发新生,他总能觉得前所未有的干净和清澈。
她喊他,定是有特别的话要说。他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随便一些什么,提心吊胆又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