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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棠不屑道:“不说算了。”说着又问,“你看的什么书?”
没等来回应,她也懒得说了,将自己背上的旅行包拿下来,看一看他,又看一看周围,然后朝身后的男士道:“这位先生,能帮我放一下包吗?太重了,我扛不动。”
美女求助,男士受宠若惊,连声答应着站起身来,接过她的旅行包放在了头顶的置物架上。
薛棠棠笑着感谢,然后才回过头来,偷偷瞥一眼梁志渊,只见他绷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得好像被人欠了五百万。
呵,让你神气!
“你确定要和我回去?”他终于开口了。
薛棠棠装傻:“回去?回去哪里?”
梁志渊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她,一副“这游戏很幼稚”的模样。
她只好坦白:“我是想着这一次回去也是我欠你的,正好我有空,就陪你回去一趟了,免得你们家乡人说你找了个老女人当小白脸嘛。还是说你已经和妈说你离婚了?你记着离婚协议不算什么,手续还没办呢。”
“我没和她说。”梁志渊淡声道。
不只没和她说,他甚至准备能瞒多久瞒多久,母亲传统思想非常重,认为离婚是一件堪比死亡的大事,一个家族轻易不能出一桩,如果他突然离婚,她自然难接受。
薛棠棠回:“那不就行了,只有我和你一起回去你才是衣锦还乡,你一个人回去那叫小白脸扯谎精。”
梁志渊无言以对,半晌才说:“路程很远,而且环境很苦,你不一定能习惯。”
“没事儿,我昨晚看了几期《变形记》,已经作好心理建设了,今天早上我就让吴婶用那种不锈钢盆盛的菜,我也看习惯了。”
梁志渊:……
准备还挺充分。
薛棠棠又说:“只有一样,就是那个厕所……我在网上查了查,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上次妈不是说你出钱帮村里修了路吗?我就开车去你们镇上找个冲水的厕所上,你觉得怎么样?”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梁志渊面无表情道。
正当她要放心时,他接着说:“就是从我家到镇上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如果你忍得住的话。”
薛棠棠:……
谁他妈忍得了一个半小时?
她惆怅了,网上搜到一个办法是去野外解决,可是这真的好羞耻啊,而且这种需要人把守,如果找梁志渊的话不说他愿不愿意搭理,她也做不到啊!
见她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梁志渊开口道:“没你想的那么可怕,这两年做了新厕所,也许你能接受。”
薛棠棠一听就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道:“你不早说,害我担心这么久。”
梁志渊无言。
随后他低头看自己的书,薛棠棠因为早起而哈欠连连,放低靠背睡起来。
隔了一会儿又睁眼,问他:“你不会趁我睡着偷偷跑掉吧?”
“你手眼通天,我能逃到哪里去?”他眼也不抬道。
薛棠棠滞了一下,小声嘀咕:“我只是托人问了一下你的购票信息而已,如果你弄个假身份证,或者不用身份证,我就找不到人了啊。”
梁志渊无奈看向她,“你把自己想得太可怕了,只为了逃脱你,倒不至于。”
岂只是不至于……她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这一趟回家乡不是从城市挫败溃逃,而真的是携娇妻衣锦还乡。
听他这样说,薛棠棠便安心睡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
车上开着冷气,担心她冷,他抬手将头顶的空调出风口完全关上。
再低头看书,发现自她上车,他就再没能看进去一个字。
薛棠棠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高铁早已出了滨江市,正走在一片城乡交接处的庄稼地上,梁志渊还坐在她身旁,仍然是那个看书的姿势。
人才啊,就这认真的劲头,普通人真心拼不过,就比如她。
本不想打扰人家学习,但坐着实在无聊,手机信号又不好,她只好骚扰他:“好无聊,和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梁志渊没开口。
直到她左瞅瞅,右看看,似乎要找人聊天时他才问:“你要聊什么?”
薛棠棠问他:“你们家亲戚多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礼节?”
“不多,没有。”
“有那种很讨厌的亲戚吗?”
“没有。”
“那个喜欢你的女生,周红……娟?她在家吗?”
“不知道。”
“你们那边流行唱山歌吗?”
“不。”
“那有没有少数民族呢?还是主要都是汉族?”
“没有。”
薛棠棠顿了顿,问他:“你玩过笔仙吗?”
梁志渊抬起头来:“什么?”
“就是拿一张纸,上面写数字啊,是啊,否啊什么的,然后问问题,笔会自己画圈来回答。你好像笔仙啊,只会回是,不是,有,没有,不知道。”说着她就掩嘴哈哈笑起来。
梁志渊沉默半晌,又低下头去。
车子一路行了七个多小时,到下午两点到达终点,薛棠棠已经腰酸背痛。
她有一只大旅行包,一只更大的行李箱,梁志渊只有一只普通的商务行李箱和一只小的双肩包,到下车时他将自己的行李交给她,将她的大旅行包和行李箱拿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