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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砚意外苏婥会说这些,却也很快消化了她的话。
他靠回驾驶位,双手搭落在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裤上,眸色凉沉,忽而划过一丝淡笑,“所以呢?和我说这些,是提醒还是警告?”
苏婥的确站在反面,但她从不做刻意伤害人的事。
每一个卷入走线的人,如果不是本身贪念重,就是有其他难能言说的恶劣意图,而祁砚不会与这些人为伍,注定不该也不能。
苏婥深知现在承认,等同于把他搅进浑水,她快要抽身而退了,只差最后那一笔单子,做好了,她就能走国内线。
所以现下,她不能因一己私欲而自私承认。
“是提醒。”苏婥说,“即便不是当局者,我也能感受到你找人心切。但染缸淤泥太多,不会干净,进去就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你要找她,足够了解她的话,怎么都不该错认我是她。”
这番话说完,祁砚看她的神色都晦暗沉降。
但苏婥没再多看。
既然是趁了人情搭车回来,她理所应当要抱以感谢:“今天谢谢,我们有机会再见。”
就此,一面结束。
……
现在站在楼上,苏婥终于收回眼,同样慢拍地收回飘散在外的思绪。
她瞧着不远处茶几上的快递,从床头把每晚都备好的剪刀拿出来,坐到沙发上,动作温和地拆着那份快递。
是她秘密找人调查拿到的,有关之前被迫用药的所有详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呈现在上,是每次多出多少剂量的阿/立/哌/唑和奥/氮/平。
都是抗精神病药,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
是程控先前用药其中的定量成分。
就因为程控对外的极其不信任。
他不相信硬性带回来的苏婥会听话,所以把她关在阁楼的那整整三个月,每顿都在给她的饭菜里加了这个成分。
苏婥起先不知道,只感觉一天天地,不仅情绪越发烦躁,对敌的集中力还缺损,程控手下的男人来套她话的时候,她常常会感到眩晕,肌阵挛,甚至全身严重匮力。
苏婥知道他们是在给她下药。
毕竟这种下三滥的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惯手,龌龊。
但接近两个月的那天,苏婥闻声抬眼的那瞬,在阁楼楼梯上居然撞见了那个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男人。
怎么会是“祁砚”?
苏婥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过耗牵扯的敏感神经开始震荡,开始一遍遍地费劲辨析着眼前的真假。
男人还是从前那般意气风发的打扮。
顶奢的黑色衬衫和西裤,净澈锁骨前的纽扣接连三粒没扭,松垮衬在宽阔的肩上,一如既往的不羁落拓。
只是,明明是“祁砚”,苏婥的第六感却在强烈否认。
男人放纵纨绔地叼着烟走近,映光降下的暗影罩在她身上,苏婥敏锐地嗅到了那一抹男士香水后虚掩的酸味。
苏婥皱眉,想要再确认的时候,男人先一步手要碰上她脸,“想我了吗?”
沙沙哑哑的低沉,纵然压抑住喉间快要溢出的轻佻,苏婥还是直觉不对地偏过脸去,“你是谁?”
“不认识我?”男人含笑,似笑而非的讽刺,慢慢悠悠笼罩而下,他的动作却不再温柔,拽住苏婥的长发逼她抬头,“再仔细看看?”
苏婥没看,也不需要再看,闭上眼冷声说:“现在畜生都当得这么廉价了?”
言下之意,为了紊乱她的意识,除了喂药,还要找人来探话。
这是程控精打的算盘,为了满足他的预想,他说什么,男人就照做什么,像条狗一样,真是可笑。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苏婥会拿出刻薄,不咸不淡的眼色,融入低于室温的低冷,以任务为先地说:“不过两个月,你就不记得我了?”
“你是谁?我要记得你?”苏婥依旧没睁开眼。
药效慢慢涌上,她头晕,咽喉发紧,那种类似中暑的压迫感一点点地要颠覆她的顺畅呼吸。
苏婥知道,自己可能很快就要陷入他们设好的圈套。
她怕一会神志不清会被套话,现在上齿狠狠地压住下唇,不管不顾用力的刺痛,也要保证神志的清醒。
果然,有如所料地,男人下一句和她说:“我是祁砚,我们在凌川有家,我爱了你四年,你该记得我。”
不知怎的,苏婥感觉男人的嗓音和记忆中祁砚的越来越像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事,那场爆炸有没有伤害到他。
就此思念如潮,她心头蓦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快要压住肌肉突兀痉挛的逼痛难受。
熬久了,男人似乎猜测现在的苏婥是最好攻破防守的时候。
那个交待下来的问题,他问了:“阚临哪去了?”
苏婥意识渐陷混沌。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知道,祁砚也从未和她说过。
现在男人用力紧紧拽着她的长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