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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法磨灭骨子里楔入的任何有关于程家的熟悉点。那些熟悉点,一旦坦白在光下,都会被刺穿,一道烧进她心。
祁砚答应她醒来就结婚,但苏婥心里那道坎一天不过去,这个婚,她就一天不敢结。
祁砚她兴许还算了解,但在燕宁和凌川等多城市都声名显赫的祁家,她不了解。
按照梁暮桦的描述,祁闽不听长辈言,执意从商之后,他们一家就搬出大院,有了自己的小家。
祁砚出生的那会,正是祁闽生意起步的阶段。
没了祁家老人的帮助,祁闽这场商路走得异常颠簸悬峭,好在最后闯出了一片天地。
可他们没想到,忙于公司,疏于对祁砚的关注,祁闽公司蒸蒸日上那会,会变成祁砚最叛逆的时候。
祁砚什么好的差的都学了。
唯独最出神入化,深入骨髓的,大概是祁闽冷硬不讨巧的脾气。
梁暮桦说到这时,是有苦笑:“也许在外界看来,祁家的确风光多年,但事事未能完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相处从来都是最让人头疼的,谁都不让,向来争锋相对。”
苏婥不明白的“争锋相对”,梁暮桦倒是详细给她解释了:“不怕你笑,祁家原先落在大院,随长辈住,无论是祁砚,还是他父亲,家里安排的路都是军人。偏偏祁砚他父亲脾气硬还独,从小到大就没听过家里一句话,非要经商。我记得那会,但凡开窗,都能听到旁边祁家老宅传来的争吵砸盘声,激烈到我觉得能把屋顶掀了。”
梁暮桦俨然是温柔派的,是比苏婥隐匿的锋芒更柔和似水的性格。说话都低柔,带了几分和气却不疏离的感觉,一看感觉就是家教优良的背景。
然而,是“从小到大”四个字引起了苏婥的注意。
她不了解祁家,一方面是因为祁砚从未提及,她也没见过一次他和家里联系;
另一方面是那会两个人在一起,各带目的,并不单纯,了解过多对任何一方都算节外生枝,不是好事。
但现在,这些话从梁暮桦嘴里说出来,苏婥难免讶异,“阿姨,您和叔叔……”
梁暮桦优雅地说:“你们现在流行的词,我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对吗?”
她俨然看出苏婥的好奇,温和地淡笑:“我们两家是世交,只是我和他从小不待见罢了。”
这场还算坦白的对话,梁暮桦不是来套苏婥情况的。毕竟以祁闽现在的实力,想要查一个小姑娘的家底,是轻而易举的事。
梁暮桦本意不想查,但祁闽已经根据祁砚给的答案往里深查过,她拦不住这人的倔脾气,以至于现在见了苏婥总是抱着几分愧疚。
苏婥家底是清白的,只是后期被带走的家庭并不清白。
但根据记录,苏婥基本都在国内,和那户人家接触得也少。这次案件能破,除了祁砚他们,梁暮桦相信苏婥的存在是有很大帮助的。
不然,祁砚这么一个无爱相迎,冷漠待世的孩子,她很难相信,他会一而再三地破例做着以前不可能做的事。
苏婥消失的那两年,祁闽对苏婥心怀芥蒂过,但梁暮桦从头到尾只说过一句话:“梁家落败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在祁家人都看低的时候,认我?”
这对祁闽来说是绝对的无解。
很少有人不双标,面对自己的爱人,面对他人的爱人,一个利己,一个利他,论谁都会思虑沉淀地选利己的自方爱人。
祁闽当然也是如此。
尽管梁暮桦对苏婥还处在一知半解的状态,她的信任也能来自于祁砚。虽然无论年岁多少,他们看祁砚都是孩子,但这不能否认他三十而立的成熟。
以前相中的,没一个入他眼;现在入眼的,却消失不见。
梁暮桦有试探过祁砚是不是感情方面的原因,祁砚却是否认。那这样的分别就是另有深意的,她仅从祁闽拿到的身份信息就能一二推断。
她原先想不到其他的原因,还一度因祁砚的状态而苦恼过,但无意得知旧灯塔出事人里就有苏婥,梁暮桦一瞬间什么都懂了。
祁砚的执着,是因为苏婥是那场爆炸案的受害者,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想法的不断印证,两年过去,祁砚身边再没出现女人,也没有任何一个名媛圈里常八卦谈及的所谓“替代”人选。
梁暮桦聪明,一眼便知走向。
就算有人投缘相中,梁暮桦给出的答案也是委婉拒绝。
问理由,很简单:“已经有既定人选了。”
问谁,她不会说。
因为这是家事,外人无权知晓。
医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梁暮桦有诧异激动,但不敢过多表现,因为她看出了苏婥的过度拘谨,毕竟比祁砚都要小好多年,对她来说除了小姑娘的身份,更像一个孩子。
在真正在意的人面前,人才会有怯却的一面。
所以梁暮桦看出了苏婥的在意,在意已然远胜局促,所以她才会送她那两句:“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