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凝兮眼睛淡淡地眨了眨，她这里使用了瞳术。
    是她上辈子后期无聊，钻研出来的。
    经久未用，本来想吓吓他，现在看来，貌似没有把握好力度……失控了？
    柳闭颜双眼赤红，抓住她的手腕，显然意识已经陷入混乱：“说！你是谁！”
    语儿见情况不对，慌忙就要上前，却被一把推开！撞在桌角上！
    风凝兮眉心微颦，手腕……有点疼。
    都起淤痕了。
    nice！
    她突然双眼放光，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干掉了吧？
    自卫杀人什么的。
    人证有了，物证有了。
    以风言宠女儿的程度，看到她手上这伤，再经语儿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绝对雷霆大怒，自然不会计较她杀人的事。
    还会帮着她随便拉个人顶罪，定可摆平此事。
    太完美了！
    语儿捂着脑阔，柳闭颜显然意识不清醒，于是没人发现风凝兮此刻略带诡异的神色。
    从身后，缓缓掏出来什么……寒光一闪。
    “哥！你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进来一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就奇怪怎么小兮儿会那么讨厌大哥，他知道兮儿虽从小娇生惯养，却绝非蛮横无礼之人！
    原来……
    半张脸逐渐暗沉下去。
    风凝兮见到来人，嘴角抽蓄一瞬，把身后的匕首默默收了回去。
    这年头，杀个人都那么难。
    “你……”
    她淡淡出声，突然意识到门口的柳倾年神色不对，眉心动了动，又收回了声。
    柳闭颜显然也看到了自门口逐步走来的柳倾年，只是意识依然混沌。
    眼眶通红：“滚开！”
    柳倾年恍若未察，依然阴沉着脸过来。
    脑海中反复放映方才兮儿因为柳闭颜径直离开他的一幕幕，思绪逐渐愈发紊乱，乱到想尖叫出声。
    柳闭颜依然还在叫嚣：“这没你什么事，你听不到……”
    下一秒，他生于徒然顿住，眼睛倏然间瞪大！
    还没反应过来般，低头看着胸口刺入的尖锐物体，寒光闪烁的剪刀口深深扎入。
    血不停顺着流下了，他的手心逐渐被染得鲜红……神色却那般镇定，就好像，不止第一次杀人一样。
    语儿吓傻了般呆坐在地上。
    就连风凝兮都略带诧异地挑眉，只是雾面团扇下扬起的嘴角，不曾放下来过。
    这下好玩了呐。
    柳倾年放开手，那人便径直倒在地上，胸口插着把剪刀，死不瞑目地睁着双眼。
    柳倾年像是突然间缓过神来，不敢看向染血的双手，下意识看向坐在位置上的风凝兮。
    那个温暖的、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保护的少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和她相处，就像孩子泡在母亲羊水里一般的舒服。
    让人不知不觉沉浸。
    他双手颤抖，突然开始畏惧，却并不后悔。
    “兮儿，怎么办……”
    他杀了人！他居然杀了自己家族的大哥！
    风凝兮避开他的视线，手慢悠悠地摇着团扇。
    问她？她怎么知道。
    人又不是她杀的，问她干嘛。
    他这幅模样就像受了什么指使，又不是她叫他杀的。
    是他自己愿意的，和她又没关系。
    本来好好的计划还不都是被他打乱的，她不欠他！
    自求多福。
    这是她现在最想对他说的话，随即拍拍裙摆，正站起来想要说话，从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来。
    出人意料的，是前一阵子刚刚来风府“叙旧”过的顾风眠。
    风凝兮眉心微动，他这时候来干嘛？
    莫非是上一次来，并未打消他的疑虑？所以在风府里暗自埋下了暗桩观察她。
    所以……他现在是得到了什么风声过来？
    来得还挺快。
    那他看了这一地的场景……
    风凝兮转眸看柳倾年一年，所以，她还应该感谢他替自己挡了灾？
    柳倾年脸色灰败，完了……
    顾相来了，那一切是真的完了。
    但心里暗自下了决定，若是要问话，绝对自己独自承受，不拖累她一分一毫！
    语儿也跟着惊慌，完了完了，顾相来了，这人出了名的大公无私，风府兜不住啊！
    风凝兮瞪她一眼，智商低下的笨丫头！
    她那是一副怎么样心虚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人是她们杀的！
    风眠照旧一袭蓝白色宽衣长袍，单手负于身后，自门口逐步进来。
    低头见到里头的场景，素来云淡风轻的神情明显地惊了一惊。
    抬眸看位置上的风凝兮，神色逐渐安定，好像暗自确定了什么。
    风凝兮想对他翻白眼，看到死了人，看她作甚？！不是她杀的啊！
    这是以前诬陷人太多，导致遭了报应？
    目光温和地看向边上的柳倾年，实则拼命给他使眼色！
    你倒是给点反应？
    柳倾年倒是挺有男子气度地对顾风眠一拱手：“听候顾相发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至少为她做了一件事，也算是不枉此生！
    风凝兮微笑着继续摇手里的团扇：孺子可教也。
    风眠视线却依旧不离她，死死盯着。
    从小到大，她惯会玩这种把戏，有的是人为她顶罪，他再了解不过。
    怎么还盯着她？
    风凝兮心里没底，不确定他是觉得自己身份存疑，还是依旧怀疑她杀得人。
    反正就是在他这样的视线下不太开心。
    “——叮咚，攻略提醒，目标人物（天之骄子）:顾风眠，当前好感度:30。”
    虾米玩意儿？
    风凝兮呆滞一瞬，这也要她攻略？
    不过好感度不高，是不是就代表，他暂时还没认出来？
    是不是还能挽救一下？
    风凝兮悄咪咪抬眸看他一眼，顿时被他堪称炙热的视线给逼退回来。
    感觉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正在思考应对之策，柳倾年见顾相久久不曾开口，而是盯着风凝兮。
    心里一急，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失手，反而连累她被怀疑。
    再次开口，低头拱手：“顾相大人，是在下杀了人，愿听候大理寺发落！”
    蠢货！
    风凝兮嘴角抽了抽，他这么着急认罪，到时候这家伙更要怀疑他是在为自己脱罪了。
    “闭嘴。”
    风眠不曾转移视线，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