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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上琴架,歪头冲他坏笑:“我换别的补偿你,好不好?”
不等周子墨反应过来,她便只身扑过来环住他颈项,踮起脚尖吻住他。
她扑进他怀里的力气那样大,甚至带了一点决绝,周子墨被撞得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恰好绊倒床沿,他身子一晃向后仰过去,她便顺势倒在他身上。
她的唇滚烫,偶尔呼出气来更是烫得骇人,还带了香醇的酒香,她的吻似与以往不同,带了些许急切,明明是缠绵的亲吻,却有着不明所以的哀恸,周子墨有些诧异,刚想唤她的名字,可刚一开口还未出声,她的小舌便像灵活的游鱼般滑进来,一刹那,唇齿间满溢了她的酒香,她的绵吻似蛊,他的思维终于不甚清晰,手臂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她是真的喝醉了,居然闭着眼睛摸索着主动去解他衬衣的扣子,冰凉的指尖覆上他滚烫的胸口,周子墨似是僵了一下,随后倏然收紧环住她的手臂,更加激烈的回吻她。
迷乱中她似是不满他的蛮横的桎梏,抬起朦胧的醉眼冲他笑了一下,而后趁他那一秒的怔忪,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两个人都没有动,只是伴着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周子墨看着身上的人,怔在了那里。
清飒的月华从窗帘缝隙偷偷洒进屋子,落在她身上,她黑发如瀑披散在雪白凝脂的肌肤上,一黑一白的强烈反差似是刺眼,却让人移不开目光。她嘴边含着笑看着他的眼睛,而她眼中竟是妩媚的春/色,妖娆缠绕,惑人心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是她又不像她,只觉得媚/毒深入脊髓,销.骨.蚀.魂。她手指覆上他的眉骨,滑到他的鼻梁,滑过唇畔,一遍遍轻轻描摹,像是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脑海,永世不忘。
见他微微皱眉,她嫣然一笑,竟然动了一下。
这一下让他陡然转醒,那酥麻之感似是生了触角,沿着脊背轰然冲进脑海,挤走最后一分残存的理智,他眸色突沉,终于将她狠狠拉回怀中。
记不清是第几次从白茫茫的虚空中醒过来。
相思看着睡在咫尺的俊颜,嘴边勾起一丝浅笑,眼角终于落下泪来。
他们在c市逗留了三天,直到t市公司那边打过电话来,说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周子墨回去处理,她才同她一同返程。
下了飞机他先将她送回小公寓,再要出门时随口问了一句:“这两天你怎么没去上班?”
她将花瓶里的花拿出来,换上新的,漫不经心的回答:“回家之前请了假,还有两天才休完呢。”稍稍整理了一下花枝,又抬头问他:“晚上你早一点回来吧,我想吃川菜了,咱们去吃水煮鱼好不好?”
周子墨走过来轻吻了她额头一下,说:“好,等我回来。”
她笑着点头,看他出门,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
一点一点,直到再也不见。
周子墨回到公司便忙的不可抽身,一直到下午才打电话给她,他略带抱歉,说:“公司这边事情太多,一会还要开会,晚上回去可能太晚了,这样吧,你在家等我,我开完会去给你打包水煮鱼带回去,好不好?”
她在电话那头,声音温柔清晰:“好,我等你。”
等到周子墨开完会从公司出来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他又去地道的川菜馆打包了鱼,怕她等的急,便一路飞车回来。
开门进了房间,客厅的灯是亮的,房间里却没有人。
他眼风极快,一眼便看到了沙发茶几的花瓶旁边,早上的时候她还站在那里,精心打理那一簇簇娇艳,现在那里却没有了人。
没有她。
花瓶旁边放着个东西,幽碧生辉,那盈盈的玉色在灯光下愈发诱人。
他像是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片刻,眼中竟然有些酸涩发疼。
他手里还拎着打包的水煮鱼,她早上才说过要吃的。
他拎着打包的袋子走过去,将那抹碧色从花瓶边拾起来。
是她的玉镯。
手上像是突然失了力气,打包袋“啪”的落在地上,汤汁从袋子里流出来,溅上地板和他的裤脚。
他没有理会,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只玉镯。
她说等他回家,可是她没有。
这玉骨清冷,早已没了她的温度。
☆、第五十七章
已经是深秋了。
这是一小方天井,墙下周遭种满草木翠竹,置身其中倍感绿翠怀荫,不时有微风有头顶被隔成正方形的空中拂过,撩人衣襟,相思坐在一棵参天古木下的长椅上,头稍稍靠着斑驳的树干,似是睡着了。
苏褚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人,有风从她脚下溜过,轻轻掀起她的裙角,她却一动未动,身侧的古树高大粗魁,更加衬得她身形单薄,他拿了薄毯出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不过是疲乏时的浅眠,只一个轻微的动作,相思便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淡然轻笑。
随他回香港以后她便大病一场,这病丝毫没有来由,之前毫无征兆,苏褚请家庭医生看过,却也不得结论,只是说人太劳累,外加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状,既然不是大病,相思也不愿意吃药,就只好这样静静养着。一开始是随他回了苏家的豪宅的,但苏家在香港乃是大族,家中免不了人来人往,他知道她喜静,又念着她的身体,便将她从家里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