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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说回家看爷爷, 我也想起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怎么了, 爷爷知道我回来开心吗?”鱼莜趴在他椅背上问。
“师父知道你回来当然开心, 但是知道你突然给他带回了一个孙女婿, 那就另说了……”
靳城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 想到车上有鱼莜在,又放了回去,他想了想, 还是叮嘱了柯奕臣一番,“我师父嘴硬心软,脾气还怪,挺难搞定的老头,而且莜莜是他最宝贝的心头肉,待会见了他,你可做好准备。”
柯奕臣从鱼莜那儿,已经大概了解鱼连海是个怎样的长辈,听到他善意的提醒,眉峰微敛,说:“我知道了。”
“师父知道你这么说他吗?”鱼莜一脸黑线,悄悄拉了旁边人的手,“你别听他的,我爷爷还是讲道理的,他疼我是真,所以不会为难你的。”
鱼莜说是安慰他,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他的手微凉,倒是自己手心都紧张地出了薄汗。
柯奕臣一只手牵住她,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撑着下巴,认真思忖地说:“我倒是挺希望你爷爷为难我的,过了老爷子这关,是不是就意味着能把你娶到手了?”
鱼莜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打算,半张着嘴,呆呆地“啊”了一声,脸瞬间红了。
靳城手握拳,清咳一声,以示车上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都躲到胶东了,还没避开吃狗粮的命运。
胶东地广人稀,加上下雪天气冷,马路上的车流也不多,半小时的车程就到了鱼家。
这是鱼家的老房子了,比在西庭镇里的四合院还要大,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三人推开屋门,地暖开得十足,热浪扑面而来,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鱼老爷子穿着短袖大裤衩,手里还摇着蒲扇,正坐在沙发上看二人转。
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头也不回。
“怎么这么晚才来,要饿死我这老头子啊?”
“……”
鱼莜发现一年未见,爷爷还是这副不着调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柯奕臣见鱼连海这幅打扮,也是微有惊讶,他先前在全国烹饪比赛上,见过老爷子当评委的模样,那西装革履梳着三七分的油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形象,十分有派头,现在这副卖瓜老头的画面,好像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他心下松了些,这更说明了老爷子是个随性好相处的人不是吗。
鱼莜一见鱼连海就扑过去,搂着他脖子:“爷爷,我好想你啊。”
鱼连海拿扇子柄笑着敲了敲她脑袋:“去去去,把外面的凉气都带进来了,想爷爷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没良心的丫头就会嘴甜。”
嘴甜还不是为了铺垫,见鱼连海笑了,鱼莜忙拉过柯奕臣,介绍这是自己的男朋友。柯奕臣把手里拎的见面礼放下,礼貌地笑着跟鱼连海问好,后者终于侧头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师父您饿了吧,我先去厨房做点吃的。”靳城开口道。
“嗯,莜莜你也去,去给你师哥打下手,正好我也跟小柯聊一聊。”
鱼连海把鱼莜也支去了厨房。
鱼莜嘴上嘟囔着,一回来就要做饭,真是劳碌命啊,还是乖乖去了。
柯奕臣知道要来了,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鱼连海开始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五官端正英俊,个头也高,一股冷峻又自信的气质,样貌没得说,也算配得上莜莜。
毕竟隔了一代,感情方面的问题,鱼莜自然不会和鱼连海说,直到昨天,他才知道鱼莜交了个男朋友,是她餐厅的老板,这次正好一起过来,让他见一见。
鱼连海知道鱼莜在他餐厅辞过职的事,虽然他后来又聘鱼莜为总厨,算是弥补了,但鱼连海对他的印象仍然不佳。
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家常,柯奕臣都如实地回答了,鱼连海是个直性子,不再绕弯,便单刀直入地说:
“不知道莜莜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鱼家从我祖父那代起,就在世代经营酒楼。你们小两口感情的事,我老头子不多管,但身为鱼家的长辈,我只有一个要求,她得留下了接替经营鱼家的酒楼。”
“而身为鱼莜爷爷,老头子我中年丧子,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孙女,是一定要留在跟前的,也不可能同意她嫁到南方,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也不是说要你入赘,如果你愿意为了鱼莜来胶东发展,在这里,你们俩可以另外再合开一个餐厅,我出钱都行。”
鱼连海端得一个财大气粗,他知道柯奕臣家大业大,家里是开公司的,所以还有个顾虑,担心鱼莜孤身一人嫁去南方会受委屈,铁了心,要让鱼莜留在胶东。
他们柯家有钱有势,他们老鱼家也不差。祖上好歹是御厨,世代累积,家里的一件古董卖出去,都能换京都一套房。只是变卖祖宗的东西,是败家子行为,不会这么去做罢了。鱼连海前半辈子经营酒楼,也积攒下了不少的积蓄,都是给鱼莜和靳城留着的。
这些事,他从未给鱼莜讲过,让她自己去外面找工作闯荡,也是培养她吃苦耐劳的品性,现在在外打拼了几年,苦也吃够了,也该回来继承家业了。
鱼莜若是知道鱼连海的存折里有多少个零,只怕会吃惊地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她一直以为家里条件不太好来着,鱼连海先前一直骗她,当初关闭鱼家酒楼的原因之一,是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