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夜侧君在宫中大发雷霆,据说……据说拿剑砍了庭中梧桐几十剑……直闹到后半夜,才去偏殿中跟、跟那只海东青睡在一块儿了。”
宫乘月哑然失笑,挥了挥手道:“都随他。”
她的两个男人,一个温吞似水,一个性烈如火,各有各的执拗,各有各的脾气。
但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底下人有脾气。
年底事忙,宫乘月接连几日都未曾见谢子澹和霍冲,只晾他们各自独守空房。
西市胡姬一案,倒是很快有了头绪。
大理寺与刑部接了旨意,当日便去冲了那间汤饼店,将一干人等捉拿归案,问出了幕后指使,查清罪状后便将开这暗娼馆的罪魁祸首拉到了御前大殿上。
敢在皇帝眼皮底下开暗娼馆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刑部提前已知会了宫乘月,此人乃是京兆尹的独子,名叫范熙然。
范熙然穿着囚服跪在御前仍然不慌不忙,礼数周全地给宫乘月磕头。
京兆尹范黎自然也被带到了殿上,只是宫乘月不叫她,她也不敢上前,远远地跪在殿门边上。
宫乘月来了兴致,问道:“你既然是京兆尹的儿子,为何还要知法犯法,开这泯灭人性的暗娼馆?”
范熙然虽面朝地面,但倒也没见惊恐,朗声答道:“我做的这门生意,并非泯灭人性,而正好恰恰相反,乃是为了释放情欲、疏通淤结的所在。”
“噢?”宫乘月笑道,“没想到你非但不悔改,反而倒与朕争辩来了?你说吧,朕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范熙然道:“世间男子着衣打扮,琴棋书画,乃至练武强身,无不是为了讨女子欢心,贪心些的,是希望让女子为自己生下一儿半女,即便不成,能与女子春风一度,也是好的。可女子呢?仗着自己只需借个种便能生育,男子们都得求着她们才能留下骨血,就让男子们争风吃醋,攀比追赶,将男人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有好多男子或皮相不佳,或脾气不好,没有女子看得上,那他们满腔的邪火该往哪儿发呢?我这胡姬店,就是让他们泻火的,也好叫世上愤愤不平的男子少些,自然也可少些作奸犯科之人。”
25.馋。
宫乘月耐心听他说完了,才终于冷声道:“所以男子管不住自己,竟然全赖女子喽?普天之下竟有如此荒谬的道理?若按你所说的,贼人偷东西,都该怪贼人太穷,他人太富了?天下穷人虽多,却不是个个都会去做偷盗之事的,世间男子虽多,却也不是个个都管不住自己的吧?《男诫》教人戒淫戒邪,守身禁欲。生而为人,若是连自己脐下三寸都管不住,那与猪狗何异?”
范熙然被她问得一时语塞了,思考片刻后又答道:“天下之大,也总有人守不住。敢问陛下,那些守不住《男诫》之人,该怎么办呢?与其让他们作奸犯科,玷污了正经人家的小娘子,不如安排个地方,给他们发泄一二。我的店里都是胡姬……”
“胡姬难道不是人、不是女子吗?”宫乘月怒而打断他,“守不住《男诫》之人,朕给你们一个法子:宫中有令男子禁欲之药,明日朕便叫太医院炮制药丸,广发天下,分文不取,管不住自己的男子,来取药服上一颗,便可安稳十二个时辰。”
范熙然震惊地抬起头来,宫乘月冷冷地看他,“怎么,吃上一丸丹药,总比犯下奸淫之罪,当街受宫刑来得好吧?”
宫乘月说着便站起身来,“生育之苦皆由女子承受,生一个孩子,明明是男女双方的骨血,但女子从怀孕到生子,要吃多少苦头?更不要说那些以母命换子命的惨剧了,而男子又做了什么?不过是须臾的工夫罢了。如今你居然说男子忍一忍自己的邪火,就苦楚万分,受不了了?若是可以,朕倒是想下一道圣旨,命令男女对调,从今以后都由男子生子,也让你们都尝尝那孕育后代之苦呢。”
她对刑部尚书挥了挥宽袖,“此人非但罪大恶极,还满脑子的龌龊想法,按律该当凌迟,今日发文广告天下,一个月后午门行刑。那些曾经去过胡姬店的男子,有一个算一个,通通拉到午门外当众宫刑,朕要让天下的男人知道,管不住自己、自甘堕落成猪狗是何下场。”
她又对身边的管事尚宫道:“对了,那几个胡姬救出来后好生照顾,养好了身子带来见朕。”
宫乘月亲自走到殿门处,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京兆尹范黎道:“朕还道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勾当,原来不过是个正四品的京兆尹。你教出这等无法无天的儿子来,实在是令人失望透顶,即日便夺了官位,发配岭南。范家三代不得入试参考。”
范黎颤巍巍地伸手想拽她裙子,口中慌乱道:“陛下、臣罪该万死,不敢求情,但范家世代书香门第,陛下能否看在当年臣、救过先帝君一命的份上……”
“噢?你当年救过先帝君?”宫乘月低头问。
范黎一看她有兴致问,便涨红了一张脸抬头道:“当年臣还是……”
“你也知道那是当年!”宫乘月突然打断她,“当年先皇想必已经谢过你了,此时再犯错,还拿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