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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大东也看着她,却是眼含酸楚、面尽怜惜——如果可以,他愿意说尽一辈子的谎,也不想她如现在这般伤心。可他还能说什么呢?
叶斐眼里抿唇咬牙却说不出一个字的大东,逐渐被泪水包围了、淹没了。痛意忽如暴雨倾盆,她这时才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便停不下来了。旁边的文蕙不住安慰,叶斐却只是颠来倒去、反反复复地说要找耀扬、要去火石洲。大东在一旁紧锁眉头,手上点着的一支烟烧尽了也没抽一口。
“Faye你别哭了。我带你去火石洲。”
世英闻言忙道:“东哥,唔好吧……”说着,压低声音,“班差佬盯得好紧啊。”
“那就找一艘唔起眼的渔船。”大东按了烟蒂,神色不容置疑,“就现在。”
及到火石洲时,天色已近黄昏。是前方便上岸的浮台都已拆了,小艇转了一圈,才勉强找了处能停靠的浅滩。叶斐几乎是一秒也等不得,扶着侧舷翻身跳了下去。
“Faye!”大东都来不及去扶她,便见她已然跪在了浅水里。
叶斐只是冲他摆摆手,扶着船身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岛上走去。大东见此,只得长叹一声。
雷耀扬,这个自诩心魔的男人、算不上同袍的同袍,或许真的没有人能杀了他。或许能打败他,真的只有天罢。此时望向夕阳西下,海天一色血红,大东的思绪也不禁飘远。
听世英说,火石洲战后,被掂下海的尸体有近百具。雷耀扬更是连全尸也无。无论他是何等的风流人物,一朝身丧,与那些他看不起的人同葬鱼腹,又有什么不同?此时想来,立花隐居福永,未尝不是了悟了的真智慧。可自己呢?却还是看不透……大东耳间听着海潮拍岸,只觉脑中逐渐放空,心境也渐渐寂寥起来。
独立岛中的叶斐,此时同样只觉天地间茕茕落落。海潮直铺向天尽头,海风中卷起淡淡的腥气,似乎还残留着几天前血肉厮杀的惨烈。叶斐此时反而哭不出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噎滞让她呼吸困难。
那是内疚。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所想的还都是怎样与耀扬得体地分开。她设想着如何应对耀扬的惊讶质问,让自己准备着如何免疫耀扬的失望伤感,可独独料不到,等着她的却是耀扬的死讯……她该有预感的!那天在玫瑰园,他打来电话,那淡淡的哀伤忐忑,是多么的反常。她该感觉到的。如若她早些回来,或许可以阻止耀扬。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答应自己要退出江湖的。即便他反悔了,舍不得快意恩仇的生活,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疯狂的事?
叶斐不明白——此时的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明白过耀扬。
是啊,她不明白。虽然耀扬无情地、恶毒地害过许多人,可却不是所有人。他没有害过叶斐。或许他对不起天下人,但他不算对不起叶斐。他虽然令她伤心难过,却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他爱了她的时候,也不知她的身份背景;而那个他野心勃勃想要攫取的未来里,他预留了她的位置。而这,已是几乎爱无能的雷耀扬所能奉献的、最大的真心了。当她懵懵懂懂从重山远洋之外来找他的时候,他何尝不也在人山人海之中,暗暗期盼这一段他从未体验、甚至从未相信存在的相亲相爱。
叶斐的人生还会继续,还会有无数种可能,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她的世界里,再没有雷耀扬了。
作者bb:
最近迷上了听张学友的歌,强烈推荐亲们配合《情书》,附下歌词:
你瘦了憔悴得让我好心疼
有时候爱情比时间还残忍
把人变得盲目而奋不顾身
忘了爱要两个同样用心的人
你醉了脆弱得藏不住泪痕
我知道绝望比冬天还寒冷
你恨自己是个怕孤独的人
偏偏又爱上自由自私的灵魂
你带着他唯一写过的情书
想证明当初爱得并不糊涂
他曾为了你的逃离颓废痛苦
也为了破镜重圆抱着你哭
哦 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 喔
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酷
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
往往过得都不怎么幸福
哦 可惜爱不是忍着眼泪留着情书 喔
伤口清醒要比昏迷痛楚
紧闭着双眼又拖着错误
真爱来临时你要怎么留得住
【番外】梁东升与立花正仁
海上乌云压得极低,应该很快就会有大暴雨。风急浪高,半新不旧的小快艇在波涛中剧烈地起伏着。
“立花大哥,你靠里面一些站呀!衣服都打湿了。”说话的是一个身量娇小、五官端正的年轻姑娘。她正熟练地操控着小艇,加之有些偏黑的肤色,可见常受风吹日晒。
“喔。”立花正仁只是心不在焉地应 7\39!543!05\4独.家.整.理了一句。他此时扶着快艇侧边,远眺所及,百舸争流,正分两队聚向一座离岛。那岛边有一处临时搭起来的人工堤岸,大小舟船依次停靠,陆续卸下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