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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掉,悬空似的。
钟表嘀嗒嘀嗒响,时针指向十一处。
郑钧立挂了视频睡下了。
韩倬出来倒水,看到趴在桌子上的瞌睡虫。
他一时也没管她。五分钟后,端着杯牛奶进去找人。
睡得倒是够死。
韩倬也不见人醒,他把她胳膊下的练习书轻轻抽出来,看着那已经斑斑驳驳全是铅笔痕迹的最后一道函数题。
顶灯被韩倬挡了一部分,剩余的光都齐齐从韩倬右眼旁溜下来。
如果百阾此时睁眼了,她就会看到,夜半无人时,他最最柔和的一面。
韩倬的前几日温不温柔的那个问题,也会在百阾的眼神中,得到最准确的解答了。
这答案详细的一如,百阾此时练习书上,那密密麻麻的最后一题的做法一样。
还有那杯冷掉的牛奶。
等百阾醒来时,它依旧是温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春天了,你说是吗?
☆、说出口了
翌日一早,百阾爬起来,看昨晚天打湿了大地,漾成一片片深色。窗户上有些晨曦微露,摸上去整个是凉的,窗外也看不通透了。
她习惯性开一些窗来通风,这气温真不像是深冬的。分明就是夏秋之交时,那一场秋雨一场寒的真切感受。
而此时,也不知是花开花谢要迎来第几春了。
韩倬今天不太舒服,大抵也睡不安稳。她想着雨停了,自己去遛好好吧。
这是只母狗,叫好好应该也不能算委屈吧?她弯腰摸摸这只犬犬的头。
她遇到陈姨时,陈姨还叫她来着。
“小阾姑娘,早啊。”
百阾笑着:“早。”
呀,陈姨还挺惊喜,一向不愿意开口的百阾竟然与她说话了。
遛完好好回来,韩倬也起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手搭着膝盖,胳膊遮住了半张脸,对着天花板发呆。
百阾:“早。”
韩倬牵了牵嘴角,眼睛依旧看着上方,语气挺稀松地喃喃应答:“早…”
他刚收到房东消息。说这房子有买家想买了,问他能不能收拾一下,后天过来看房。
韩倬问这租期不是还有俩月多吗。
房东挺不好意思的,就说还不一定要卖,就来看看,麻烦他们收拾一下,租期还是不变。
韩倬应了声好,没说什么了。
他站起来,身姿秀逸。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也都像之前一般没什么分别。
最近百阾进步起来慢了,连成一起的句子很难出口。
她这天收到冯静蔺的一个电话,倏地一个激灵。
好紧张,紧张!
百阾接起。
“妈妈。”这个词她会念了。
“嗯。最近暖和了些,你们那里呢?”
“是...”
“你哥哥的病怎么样呢?”
“还好。”
“好。学说话什么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等回了北京,我们给你找专业点的。”
百阾还在想要怎么回答。
冯静蔺就接着道:“你哥哥最近在学习接触经商了,你劝他也早点回来好吗?纸上谈兵没用的,总要回来实践实践。”
“嗯...”
“早点休息,别太晚了。”
这一通电话,打的人心里堵,被打的人心里更堵。
转眼一月最后一天了。
从家里寄来的,厚重的棉袄与绒毛卫衣自是不能再穿了。
“二月春风似剪刀”
春风,春风,这就是要迎来春天了。
一月是一个特殊的月份,百阾就是一月五号生日那天被领走的。但真正离开,得是一月三十这天,那天领了些随身物品,真正把她剥离开了福利院。
五年过去,百阾走了整整五年了。从未回去看过一眼。
福利院在北京郊区,远得很。
冯静蔺怕她触景生情也是没提过。
百阾前几年这时候都忙着要上课,现在想想,真是断了所有联系。
韩倬对这时间不了解,当时五号,他只在家里待了那么一天,不知道他们三十还回去过。
瞧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午十一点多了。
百阾捧着一碗馄饨食不知味。
她舀起一只,心不在焉地又把勺子倒过来。不知道馄饨离碗那么远,一下激起来好大的水花。飘着油花的汤汁都掉进韩倬碗里了。
百阾一下慌了神。
韩倬倒没说什么,嘴里还嚼着馄饨,面儿上没什么表情,不动声色抽了张纸去擦桌上的汤。
百阾只怀疑他会不会嫌弃,虽然她还没吃,但也喝了口汤了。碗里的汤滴进韩倬碗里,多少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