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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白去美国之后,季扶光迅速搬了家,将榕玺公馆空置了出来。叶叙曾问过他为什?么,他也只是黯然一笑,卷着手中的?雪茄,淡淡道:
“叶叙,我太想她了。”
榕玺公馆中,到处都是陆白生活过的?气息,这对季扶光而言,每分?每秒都是凌迟。
他怕自己根本撑不?了三年。
“先生知道您一直在找他。可他不?想告诉您实情,是因为不?想借此来绑住您。”
季扶光在逼自己,对这段放不?了手的?感情放手三年。
如?果三年后,他还是一个正常人,如?果陆白还没有爱上别人,他就重?新再鼓起所有勇气,去请求她的?爱情。
“可一直到了今天,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来美国找您。”
叶叙摩挲着手中的?高脚杯,低下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像一遇到您的?事,他就变得好胆小啊。”
陆白实现了梦想,他在季扶光办公室的?大屏幕里,看到她夺得帕格尼尼小提琴赛金奖的?新闻。
那一天,繁星点缀了墨黑的?夜空,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暖暖的?灯。季扶光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盯着电视里那个明艳美丽的?女人,眼中是无限柔情。
叶叙很高兴,热烈地提议道:“先生,我们去美国接太太吧,她已经成功了!”
季扶光的?表情却?僵了一下,勾了勾唇,没有回应他的?话题。
这是叶叙跟着他的?第十一个年头。在外人看来,季扶光似乎什?么都没变,依旧果决狠厉,冷漠淡然,有条不?紊地将星帆集团打?造成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可叶叙知道,他内心有一块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顿了顿,幽幽地抬眸望向陆白:“太太,他忍了太久,所以?如?今反而不?敢面对您了。”
人永远只会对自己最在乎,且没得选择的?事,才会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害怕知道最后的?结果。
“这一次来美国见您,我是瞒着他的?。”
陆白全程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听完了一切。她深深吸了口气,扭头望着窗外异国他乡的?街道,怔愣了许久。
渐渐地,清明的?眼眸被水光覆盖住了。她咬着红唇,努力忍耐着,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
“我以?为,我以?为……”
陆白抽噎哽咽着,断断续续,几乎要说不?下去,“我一直以?为……二叔他不?要我了。”
她尽力不?要失态,可压抑的?哭泣还是引来了周围人的?主意?。餐厅服务员远远观望了一阵,给两位男士好心递来了纸巾。
蒙俞礼貌地道了谢,想替陆白拭去眼泪,最终还是作罢,将纸巾温柔地塞进她手中。
“陆白,季扶光从来没有不?要你。”
他微笑着,轻声道:“这些年,你的?每一场比赛,每一次重?要表演,他都和我一起到了现场。”
陆白浑身一顿,抬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的?眼中还含着泪光,错愕的?脸上还有缓缓流下的?泪水。
蒙俞顿了顿,继续道:“而我送给你的?每一束花,都是他亲自买的?。”
三年的?时?间,陆白参加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比赛与演出。蒙俞是一位热心的?师兄,每一次都会莅临现场为她打?气,并在表演结束后,送上一束美丽的?和音玫瑰。
陆白那时?并不?知道。
那个被她装在心里十多年的?男人,正远远地站在人群中,温柔又?炙热地注视着她。
*
熹园外的?人工湖,午后悠闲时?光,一个男人立在湖边垂钓。
他身姿挺拔高挑,穿着一套面料舒适的?休闲服,看着朴素,却?被他衬得慵懒而矜贵。
男人一动不?动,眼中,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自从庭匀进了公司,你倒乐的?清闲了,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
季晴微笑着坐在他边上的?垂钓椅上,仰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爱好,就像个小老头一样。”
她原是不?被允许到这儿来的?,但?因着几年来病情稳定了,季扶光偶尔也会带她出来散散心。
他视线不?动,淡淡道:“公司的?事他学的?很卖力,就给他发挥的?空间吧。”
季晴没说什?么,与他一起凝视着安静的?湖面。
阳光透过树叶泛出淡淡的?光辉。湖光山色,微风徐徐,让人心旷神怡。季晴扭头看鱼饵盆,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扶光,我去园区里帮你再拿点鱼饵来吧。”
“好,谢谢。”
季晴起身,又?温柔地看了弟弟一样,安静地离开了。大概过了一刻多钟,身后的?草坪传来了轻轻窸窣的?脚步声。
他想着大概是姐姐回来了,并未回头,怕吵着鱼儿上钩。
“二叔,你就这么傻等着,要过多久才能钓到鱼呀?”
这糯糯的?女声,仿佛是从虚无缥缈的?美梦中传来。季扶光呼吸几乎凝滞,扭过头,看到一个女孩背着手立在自己身侧。
她穿着雪白的?吊带长裙,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头,几乎将清瘦白皙的?身体覆盖住了。
那张美丽娇柔的?脸,似乎变了些,但?没有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