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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了?”陈忠文回想了一下,迷糊中好像是有人推了推,他也记不清了。自知理亏又烦躁的搔了一把头发,“昨晚你没追吧?”
“没!黑灯瞎火的看也看不清。”
陈忠文叹了口气,“下次再有这种你别去追了,把我叫醒我去看!”
两个人站在棚里静了一会儿,胡艾梅才接道,“还能有下次?再有下次我扔个棒子过去也要打掉他的腿!”
胡艾梅越说越恼火,脑子里不自觉的便想起这些日子起早贪黑辛苦的场景,语气也变得恶狠狠,“我们辛辛苦苦的种啊养,累死累活的,怎么还有这种臭不要脸的过来偷鸡摸狗!真是好意思!怎么还有这种人,都是一个队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
老话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胡艾梅不是兔子,她只是个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农家妇女,现在被偷菇贼逼得愤愤,一连串说了好些话,只是她不会爆粗,只能用重三遍四语无伦次的话和拔高了的音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陈忠文其实比胡艾梅还生气,他好歹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却不能给家庭一个保障。可胡艾梅这么一通骂后,他只能冷静下来反过来去安慰她,“算了算了,也没几斤,让他偷去吃!这种人等着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吧!”
两个人站在棚内又骂了几句后才消了气。一个回屋去准备早饭,一个拿了麻绳和钉子,准备给大棚加固下。
大棚外面罩着一层透明塑料,还有层遮阳网,为了固定这两层塑料,陈忠文只用了两头拴着石头的绳子从顶棚横向压了一道。但这次经过偷菇之后,陈忠文又将绳子把整个棚横向捆了几道。
绷紧的绳子离地面六七十公分,正好横在前后两个过道口,既可以固定大棚,还能起到阻拦的作用——只要人进出大棚,要么弯腰从绳子下面钻过去,要么抬腿迈过去。
不论是哪样,都给偷菇贼想大摇大摆的进出香菇棚制造了一点儿困难。
胡艾梅出来喊陈忠文吃饭时看见他蹲那儿捣鼓这些,不免又一股无名火升起来,“这有什么用啊,防得了谁?要偷的还是跑来偷!”
陈忠文把地上散落的工具收起来,“那小偷怎么可能防的住,本来就是防君子的,老话都说防君子不防小人!”
胡艾梅嘁了一声,不置可否,转头又去唤大黄,昨晚多亏了大黄守着,不然被人偷了个干净都指不定。
芳圆和小满明天也要放假了,胡艾梅今天便把腊骨头煮上了,从里面盛了两勺汤给大黄浇了大碗饭来犒劳它。
三声之后,大黄从后面陈昕超家摇着尾巴跑过来,胡艾梅俯身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大黄,去吃饭吧!”
又看向陈忠文,“你搞那些玩意儿还不如养个大黄实用!收拾好了进来吃饭!”
陈忠文嘟囔,“我加道绳子拦着,再养只大黄,弄个双重保险不行吗?”
隔壁大门打开了,杨玉芬眯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昨晚狗叫了好多声,发生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没更是写旧文番外去了~
第045章
对于遭贼这种事儿,胡艾梅心里头是不舒服的。一边觉得气愤,一边又觉得说不出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没能抓住那个小偷儿,等同于是吃了个闷亏。如今再把这事儿逢人就说,除了让别人暗地里当个闲话说两句,没有其他的用处。
农村里头的那些个闲话,都司空见惯了。
若是有人来刨根问底儿,绝对不是想深度关心你,只是为了问的更清楚,以便在嚼舌根子的时候能有更多更准确的消息来吸引更多关注度,满足自身那种虚荣八卦感。
就算真的有人是出于真心来问候,胡艾梅也不愿意说。她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家的事儿成为别人的谈资。
只是她没说,陈忠文的嘴却快过脑子:“还能是什么,遭贼了呗!”
“遭贼了?”杨玉芬惊的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下了她家门口的坎儿后朝大棚这儿走过来,“不会是来偷香菇的吧……那人抓到没?偷了多少?”
说着,就往这边走,“我昨晚上是听见动静来着,但那会儿刚躺床上,以为是有谁走夜路惹得狗叫……”
之后,便看见了棚内的情形,“哎呦,这真是糟蹋东西!好好的袋料弄成这样了,以后还咋长……你们看清楚人了没?这搞得,真不叫事儿。那以后你们晚上不还得守夜?就这点香菇,禁得起几回偷?”
陈忠文正闹心,听了杨玉芬这一连串的话更加的心堵,“再说吧!”
杨玉芬瞧出来对方没心思,便识趣的留下一句“还是要趁早点儿想个办法!”后走了。
不过吃了一个早饭的功夫,陈芳圆家的香菇被偷这事儿已经传得家喻户晓。也不怪杨玉芬嘴长,实在了昨晚的狗叫动静太大,那一块屋场的,除了陈忠文,都听见了。
于是便演变成了一场微妙的八卦大会。
“昨晚狗叫了大半夜,咋回事儿啊?”
“我听着是在他们下面叫的,是不是狗咬架啊?”
“是陈芳圆家香菇被偷了!”
“谁家偷了?谁被偷了?”
“人抓到没?看清了吗?”
这种八卦劲儿比冷水洗脸更能迅速有效的让人在一大早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