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老板装了稀豆粉并一根油条放到小桌上，姐妹俩已经聊起来了。
    “你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我爸前些日还念叨你呢，”秦珍珠假意生气道。
    秦非晚歉意笑笑：“家里又没人了，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改天你回家替我给二伯问声好吧。”
    秦珍珠把油条对撕两瓣，分给秦非晚一半，秦非晚摇头，昨晚醉的厉害，不太想吃油腻的东西。
    想着两人几年没见，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分吃东西，秦非晚多少有些想念。
    “对了，你怎么跑到这旅游来了？也是来过泼水节的么？什么时候回去？”秦非晚小口喝着粥。
    秦珍珠搅着稀豆粉的手顿了顿，看见摊子老板笑眯眯端了米线过来：“秦大夫，这是特意给你做的清汤米线，粥不管饱，吃米线才要得！”
    秦珍珠猛地抬头，看向秦非晚，声音带着一丝试探：“秦大夫？”
    秦非晚笑着谢过老板，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之前在医院，后来申请支援前线，来了边地，就在前边营地，大家都这么叫我，你别笑话。”
    “害！笑话啥！”早点摊子过了高峰期，老板悠闲功夫插嘴两句：“这姑娘原来跟秦大夫认识啊，我跟你说，咱们秦大夫的医术，是这个！”
    老板竖起大拇指，滔滔不绝地把秦非晚来边地短短几个月干了多少好事，把秦非晚说的耳尖泛红，怪不好意思，压根没发现秦珍珠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着死紧，一时五味杂陈。
    昨晚唐述白根本没在她那过夜，只是送她回房，等她休息之后就离开了，她悄悄凑到门边，听到唐述白和林少尉说话，隐约听到醉酒秦大夫之类的。
    她知道唐述白优秀，家世好，身边有女人是肯定的，而她不过是初中毕业就离家打工，无才无貌的渔家女，按照人生轨迹找个跟她差不多的男人结婚生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唐述白的出现给了她希望，她可以过上被男人宠爱，有花不完的钱，可以有权势有地位，这些都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她甚至可以接受男人在外面养小三小四，只要她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可为什么……偏偏是秦非晚？
    “姐？姐！？”
    秦非晚撞了撞秦珍珠的手肘，秦珍珠反应过来，没来得及收敛眼中的不甘心。
    “你咋了嘛？我问你几声了，你啥时候回家，我买点这儿的特产带回去，这儿咖啡茶叶不错……”
    “不用了！”秦珍珠声音骤然变大，猛然打断秦非晚的话。
    “我暂时不回去，”秦珍珠咽了咽口水，索性放下调羹缓了缓脸色：“其实是述白哥带我来的……”
    秦珍珠状似无意把唐述白找到她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拿出一直贴身藏着的小银手镯拿出来，擦了又擦。
    “他说让我在这儿住段时间，过阵子他母亲生日，带我回家……”唐述白没确切说带秦珍珠回唐家还是乔家，但是秦珍珠也无意解释。
    “述白哥对我真的很好，给我买了好多漂亮衣服鞋子，还给我租了漂亮的小院子，他说以后不让我去酒店上班了，很辛苦，他还说他会养我一辈子……”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他，你觉得呢？非晚？”
    秦珍珠求安慰似得摇了摇秦非晚的手，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仔细探寻对方的脸色，心底一沉，果然对唐述白有意，可是不行，
    秦非晚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见堂姐问她，只是下意识点头：“原来他找的人是你，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墨琪说的是玩笑话吗？
    昨晚看着唐述白抱着别的女人，灯光太暗看不清楚女人的脸，没想到居然是秦珍珠。
    二十年前和家人出游，落水被渔民救起，原本的千金小姐成了小渔村的孩子，打工妹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灰姑娘成了被白马王子拯救的公主，多传奇励志的童话。
    那她呢？她是什么？
    对，她不过是唐述白多夜情的炮友，炮友怎么可能转正，别搞笑了。
    秦非晚互相想把自己和唐述白的关系告诉秦珍珠，不能光她一个人恶心，张了张嘴，看到堂姐一脸幸福甜蜜的笑容，她说不出口。
    她不记得五岁前的记忆，据说是跟堂姐去海边玩，掉海里撞了头，把门牙都磕豁了，好像当时挺危险的，是二伯救了她，后来家里条件不好，二伯时常接济，她可以给任何人难堪，但是秦珍珠不行。
    “唐述白当然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人家找了你二十年不放弃，现在还有哪个男人这么长情？”秦非晚深吸一口气，嘴角了个微笑。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秦珍珠双眼亮晶晶，指腹摩挲着小银手镯笑的甜蜜：“那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刚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心动了，他真的很好很好，对我很好。”
    秦珍珠一再强调，似乎巴不得全天下分享她的喜悦，秦非晚忽然没了胃口，草草吃了两口米线，擦了擦嘴。
    “姐，我该回营地工作了，先走了。”
    “非晚，”秦珍珠忽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笑：“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你不介意吧？我只是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