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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璐的父亲是名武官,位居车骑将军,和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有福各自享,有祸一起闯,两人就这样手牵手咋咋呼呼的长大。
“来吧,请诉说你今日的悲伤。”阿璐嚼着花生米,双手托着腮对安远说道。
“你个大贫嘴妞。”安远笑着挥出她的小拳拳。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巴拉巴拉……嘟嘟囔囔……”两个小姐妹在包间展开了生动描述。
“这谢青真XXXXX不是人,要是我就会把他XXXXXX,打到他XXXXX……”阿璐唰地站起身子,单脚踩在凳子上,挥舞双臂,拿起筷子,尽情展现武官女儿风采。
“噗嗤……阿璐你好逗。”安远知道她与阿璐的聊天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也改变不了谢青的性格,但倾诉能让她觉得自己还能重新活过来,成为挺起胸膛的仙人掌。
时间的巨轮在向前滚动,风平浪静的日子不会一直持续。
安远留意到街上热闹的叫卖声不复以往,街道上多了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有些百姓匆匆收拾行囊离开了郦城,平日和阿璐聚会的茶馆也好些日子不开张了。她看到府中下人的表情多了一丝惶恐,性格大大咧咧的大嫂在串门时偶尔也会流露出不确定的表情,自己的尚书父亲也有一段时间不与她书信往来,而与她最亲近的夫君也日渐眉头紧皱,直叹生意的不好做。
这个国家动荡了,这是安远的领悟。
安远从他人口中得知当今的摄政麦太后不再屈居垂帘之后,她的家族揭竿而起,而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父亲居然是改革派,明晃晃的支持这位女性改朝换代。(详见第三章结尾)
最后一次见到阿璐是在桥边的柳树下。
“安远,我要离开这座都城了。”阿璐露出明媚而忧伤的表情。
“安远,现在局势动荡不安,西北的游牧民族想趁机而入,我父亲请愿征战,而据前线消息,上个月他失踪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要去寻找他。”
“安远,保重!你要好好的。”这是阿璐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小姐妹在一个清晨策马离开了郦城,孤夜凉如水,安远难过的彻夜未眠。她从未想过两人会分开,她曾单纯的以为,哪怕各自成大嫁人了,只要在同一座都城,总会有相聚的时刻。
安远将苦闷埋在了心里,可它并不会和死去的肉体一般慢慢化为腐朽,它只会日积月累的积攒起来,默默等待爆发的时机。
也得益于安远是尚书的女儿,谢青的生意也并未是想象中的冷清萧条,她与谢青出府的时日也愈发的多了起来,拜见各位官太太和商夫人。
浴桶中的热气退散了些,安远收回记忆,伸出手摸向一旁散落的衣物,从里头抽出如手掌大小的刀子。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倒映出一张久病多日的脸,锋利的刀刃凝结着寒光。安远想,只要将这刀子划破手腕,什么狗屁日子,狗屁谢青,狗屁的小妾,统统会在她脑中消失。
低头一阵冷笑,安远将手腕伸向刀子最锋利的一面。
《小说群号73.9.543.05.4 》第六章(前世今生的故事.part.5)
第六章(前世今生的故事.part.5)
商人们的聚会还是选择在游船上进行,这日游船主人请了花红院的姑娘们前来助兴,舞台中央为首的是招牌清倌许怜儿,手持琵琶,白衣翩迁,眉头含有若有若无的愁绪,一身我见犹怜的淡雅气质,惹得在场的男性纷纷侧目。没家室的,直接大胆双目注视;有家室的,尚且做做样子装作不经意间侧目相看,惹得现场的一些女眷低声怒斥“狐狸精”并严防死守自己的那口子。
谢青仿佛对这周遭一切不甚关心,他与张商人认真博弈眼前的棋盘,并在稍稍空闲之余谈论生意上往来之事,多余的视线似乎也只留给一旁安远。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正往船舱外头走去,他特意吩咐侍女拿披风给安远穿戴。
这日江上风正大,天上的云堆卷起来,江风带来了清腥的味道。
安远走向王夫人,与她在船舷闲聊。王夫人为人聪明能干,是丈夫生意上的得力干将,她与丈夫在北方将生意打理的红红火火,自打上次见过一面,她就很喜欢这个礼仪得体、落落大方的小娘子,也有意无意的促成王谢两家生意上的往来,逐渐形成可靠的供应链关系。
“夫人上次介绍的方子很是管用,妾身当晚喝了第二天可生龙活虎了。”安远对王夫人行礼。
“你这小娘子,上次一见就留意到你身子不大舒服,额头还冒着虚汗,以后有什么就直接和你夫君说,我瞧你夫君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对你也是看重。”王夫人打趣道。
安远笑着点头应和,将话题带转到生意场上。
也说这江上天气古怪,出船前还晴空万里,她两人不过闲聊了片刻,现在风却越来越大,云朵似瞬间被沾染了墨水,天上时不时闪现银龙翻滚的踪迹,原处可见的山色变得沉郁苍翠起来,水里的浪花将游船翻腾起来,起伏颠簸。
有人喊:“看这天气要下大雨了,外头的人快进来吧。”
安远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