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我回到公寓了，你现在在忙吗？
    对方回得很迅速：会议上，等我半小时。
    佟谨给对方回了个“好”字便不再打扰，这是彼此的默契，等一方工作完自然会主动联系。
    蔺驰向来对时间观念预估得很准，说半小时那就是半小时。佟谨暂且将满脑子的问号放下，打算先去洗个澡。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拨了进来。
    佟谨一接起，一把火急火燎的声音便传出，“嫂子吗？我是江唯嘉，有份文件急需你签字！”
    佟谨：“啊？？？？？”
    江唯嘉：“我现在开车去找你哈，等我！”
    对方速度很快，十多分钟，对方便再度打来，“嫂子，是凯越湾小区吗？几栋啊？”
    佟谨：“A栋。”
    江唯嘉：“好咧，我一分钟后到。”
    佟谨下到楼下，江唯嘉正好将车停到A栋前，他拿着个文件夹过去，“嫂子，麻烦你了，明天一大早我得把这文件补充上去。”
    佟谨一脸懵，江唯嘉给她简单地解释，“就是新冶照老板意思要改成清吧，提交资质文件的时候漏了这份。”
    新冶，佟谨知道，北城最旺的酒吧，在严晓薇的带领下她去过两次。
    可江唯嘉的话她完全没理解，新冶要改成清吧，但这关她什么事？
    江唯嘉再度补充：“噢，对！新冶的老板就是你男人。”
    佟谨惊。
    蔺驰这是有多少副业？！
    佟谨：“可你找我没用啊，蔺驰他出差了。”
    江唯嘉：“就是因为他出差找不到他人我才找嫂子你的。”
    ？？？
    她需要给他科普下基本的法律知识吗？
    江唯嘉又说：“蔺驰之前让法务拟了份公证协议，大概就是针对新冶的事，必要时你有一定决策权的意思吧，其中包括帮他署名。”
    佟谨直接大惊，“什么……？”
    江唯嘉也惊，“怎么他没跟你说？欸搞不懂这人怎么谈起恋爱净干这些骚包事，不过嫂子我有点赶时间，能麻烦你先签个大名吗？”
    佟谨接过对方的笔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时江唯嘉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他打开微信熟练地快速切换聊天框，边还提醒佟谨，“一式三份，再加个骑缝签。”
    佟谨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对方，然后便瞥见对方快速在微信上打了句“宝贝，当然想你”。
    咳。
    佟谨立刻收回目光，快速将名字签好，递交回给对方时，江唯嘉正回微信回得手指生风。
    这次是“宝贝，我最爱是你”，然而头像却换了个人。
    佟谨：“……”
    江唯嘉处理完“业务”，抬头见佟谨表情微妙，立刻解释，“欸欸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的副业。”
    “……副业？”
    “简单来说，就是网络虚拟男友。我本来都金盆洗手了，可是发现没了这些调剂生活的乐趣，实在无聊得很，这才又重新接起客。”
    接客……虚拟男友……
    佟谨听到这几个字时，下意识就想到了当初严晓薇给她包了一天的那个网络骗子。
    江唯嘉接过佟谨签好名的文件，还不忘吹嘘一下，“我可是店里的五星头牌呢，唯一一个差评还是给蔺驰给害的。”
    佟谨“嗯？”了声，脑回路奇特，“他也帮衬你了？”
    江唯嘉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愿意服务像他那样的客户！”
    江唯嘉想起这个唯一的差评还是觉得不忿，暗自说了句，“真的当初问他借什么八块腹肌人鱼线，他肯定是记恨我偷拍在先，然后恶意报复。要知道，我这五星头牌的名号可是经过时间沉淀才挂得上去的，就不小心一失足，把我的名号给沾上了个污点。”
    佟谨突然看向他，“八块腹肌？人鱼线？”
    江唯嘉立刻摆手，“嫂子你别误会啊，当初就是有个难搞的客户一加上微信就说要看腹肌人鱼线，没有就退钱，我就就近取材，偷拍了他的一下。”
    佟谨看着对方思绪一转，突然愣了愣，下意识问，“然后呢？”
    江唯嘉有些不好意思地扒了扒头发，碍着坦白从宽这定律，他索性直接说了，“然后那天我客人太多，就让他帮我应付了一下那个客户。”他说完又立刻打补丁，“嫂子你别生气啊，他肯定是只有怼人的份，就是那客人最后给我打了差评。”
    江唯嘉见佟谨的模样像是真的有点介意，顿时懊恼自己的多嘴，要是被蔺驰知道，还不得在哪个项目中弄死他。
    “嫂子？”
    佟谨：“能好奇问问，你那虚拟男友的微信昵称叫什么吗？”
    江唯嘉不明所以，但还是有问必答，“sun。”怕她不理解，还体贴地补充道，“人间小太阳，处处送温暖。”
    *
    北城十一月的晚风已经能穿透普通的夹克外套，又干又冷。
    佟谨回到公寓，头就莫名有些发疼。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到沙发上，然后便一路呆坐着。
    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正好半小时刚过，这是蔺驰会议结束后给她打来的电话。
    佟谨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微微发愣，随后才接起。
    那边的背景音还有些嘈杂，大概是刚结束了会议，人还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