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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正道了声晦气,就要反超,孰料一抬眼就瞥到了那辆路虎的车牌号。
竟然是顾子爵的车。
江煜正挑眉,超车这种不优雅的事qíng,可不像是顾子爵会做的。
一般qíng形下,顾子爵的确不会超车,他行`事作风颇带了一些英伦绅士风,耐心大大的有。只不过,在对待甄贞的态度上除外。今天他会超车,自然也是与甄贞有关。
从顾子爵的住处,到顾家老宅,一共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让他在四十分钟之内赶到了老宅,啪的一声关了车门,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老宅。
客厅里只有顾老爷子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顾子爵刚一进门,就愣了一下。顾老爷子头发几乎全白,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顾老爷子最看重的不就是权势么,现下顾家,除了顾云计还在外地任职省委书记,其余的都已经从政界、军界退了下来,就是他自己,还正在保释期。而唯一从商的顾彦衡,此刻右腿也残了。
顾家,当真不是原先的顾家了。往日间尚且有客登门奉承,现在的顾家,早就门可罗雀,让人避之不及了。
顾子爵就这样静静的看了顾老爷子好一会,顾老爷子才发觉他的到来。
来了怎么不说话?过来坐。顾老爷子皱了皱眉,就让顾子爵坐到他面前。
顾子爵应了一声,就端端正正、背脊挺直的坐在了顾老爷子对面。
顾老爷子一看顾子爵这正儿八经的军人坐姿,眼睛一下子就热了。眨了几下眼睛,顾老爷子才缓过劲来,开始打量顾子爵: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军界的话,你能回去,但是,要再往上爬,肯定是不可能了。
如果是过去的顾子爵,大不了联姻,娶一个女人就能继续往上走,还能走得风风光光,一帆风顺,可现在的顾子爵,即便是娶了谁,也不会有岳家那样支持他的。没有子嗣血脉相连,谁又信得过谁?
顾子爵显然也明白自己的qíng形。他垂眸思量了一会,才下了决心看向顾老爷子:爷爷,我想带甄贞出国。军队,我也不会去了。
见顾老爷子猛的瞪视着他,目光中的质疑和不赞同显而易见,顾子爵深吸了口气,依旧坚持道,甄贞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没法子,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我都找过了,甄贞还是不开口说话,而且,qíng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她现在每天晚上两点都会爬窗户,像是要跳下去,我必须带她去看病。
甄贞,那一个害的顾家背上*名声的女孩子,他从未谋面的私生子的独女,顾老爷子长叹了口气。到底是他的血脉,即便是丢了人,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她怎么了?什么病还非得出国去治?顾老爷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孙女,亦或是孙子圈养的qíng妇。
顾子爵眼神一暗,低低的吐出几个字:重度抑郁症。
顾老爷子瞳孔微缩:抑郁症?重度?她不是挺好的吗?还知道让你绝子,她才肯回来!哼,你确定这不是那个丫头装的?
顾子爵霍然起身,声音平板却坚定的道:爷爷,甄贞不止是我的女人,她还是您的亲生孙女,请您不要用这种口吻侮rǔ她,您这样侮rǔ她,也是侮rǔ我的眼光,您的血脉。
顿了顿,顾子爵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二楼拐角出,坐在轮椅上的顾彦衡,他又继续道:爷爷,顾家现在已经是瘦死的骆驼了,我也不可能和别的女人联姻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您,别再试图安排我的婚姻,您再安排也不过是将顾家的东西便宜外人罢了。
顾老爷子身子晃了晃,顾子爵看得心中一软,双手握拳,他却依旧说了下去,我来的第二件事,就是给您送请柬。
顾子爵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色请柬,这是给顾家的,去或者不去,你们做决定就好。只是现在的顾家,最好还是不要和暗门闹得太僵。
言罢,顾子爵就转身要走,他来的目的都达到了,没必要再留下了。
等等!一个略带凄厉的女声响起,顾子爵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在叫他。
你这个不孝子!你就这样走了吗?你的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个甄贞吗?顾子爵的母亲抬手就开始打向顾子爵,声音中带着绝望似的骂道。
顾子爵只松柏似的站立在那里,直到母亲打的累了,骂的嗓子哑了,才扶着母亲坐到了沙发上,一字一句的机器吐字般的道:是我毁了她,妈,我要负责。
无论前因如何,结果总是,他毁了她,让她神志不清,抑郁成灾。这样的结果,他心疼,却也满足。
顾子爵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变`态,但他仍旧是忍不住的去想,这样的甄贞,才是真正完全属于他的甄贞。谁也不会跟他抢,谁也不会去搭理她。甄贞除了他,再无依靠。现在的甄贞,是如此的让他心安。
留下这一句话,顾子爵就真的离开了,任由自己的母亲哭骂不停。甄贞的抑郁症,母亲也脱离不了gān系。既然如此,就请让您的儿子去补偿她罢。
二楼楼梯口,顾彦衡望着顾子爵决然而去的背影,脑中回忆着顾子爵对甄贞一直以来的维护,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敢公然折rǔ甄贞,因为话一出口,顾子爵就会翻脸。就像这一次,即便是爷爷和亲生`母亲,也挡不住顾子爵离开的步伐。
顾彦衡心里忽然钝钝的疼。他到底做了什么?
沈沫沫对他无意,甄贞对囚禁她的顾子爵也不见得多qíng。可无论如何,顾子爵再怎么拒绝娶甄贞,再怎么私下里欺负她,在外人面前,他总是维护着她,不容许别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侵犯。可是,顾彦衡,你又做了什么?
任由别人轻慢她,就是为了心底的那一丝不甘心么?
他可以有那么多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甘,为什么就傻乎乎的选择了那样一条不归路呢?从此失去,徒留陌路。
江煜正突然发觉,自己今天出门不利。早上出门开车被超,停车之后还没站稳,就又被骤然疾驰的车给吓了一跳。
江煜正右手掐腰,嘴巴一张,正要吐出几个脏字,闪亮的眼神就发现了,那辆吓了他一跳的车,和今天超车的是一辆都是顾子爵这厮的黑色路虎。
得,这家伙据说越来越变`态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招惹他了。江煜正将右手放下,随便拍拍身上,就人模人样的往顾家老宅里走去。
刚走进去,江煜正就发现顾家气氛不对。果然,他今天真的不该出门,宅在家里多好啊。
顾老爷子拿着那张请柬,脸色yīn晴不定。看到江煜正来了,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招呼着江煜正坐,江煜正傻笑了一下,就上了二楼,把顾彦衡给背了下来,又重新放在了轮椅上。
顾彦衡面色也很yīn沉:爷爷,我今天就搬回到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