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把死对头匹配给我了 第73节
孟惜安低头看了看还捧在手心里的仙人掌,默默起身把它放回到小花架上。
蹲久了的腿有些发麻和无力,她刚迈出一步,后脚没跟上前脚,身体便往前栽去,直愣愣扑进陈瑭怀里。
“……”
“……”
陈瑭扣着她的腰,迎上她还保留着几分惊慌的目光。
“我说小孟科长啊,偶像剧这套不是太适合你。”
孟惜安借着他的力道稳住身体,然后用完就丢,径自越过他进屋,嘴也不比他善良:“是不适合你。”
阳台门从身后关上,屋里的暖意蹭蹭冒上来。
孟惜安背对着陈瑭脱了大衣,露出贴身打底的米色线衫,黑色a字短裙下延着一双纤细修长的腿,曲线优美,脚踝细得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折断。
陈瑭的沙发是格子纹布艺,抱枕是暗色的红,孟惜安随手把大衣搭在沙发上,伸出手想要拿起这个不太搭调的抱枕仔细看看。
然而一个力道托住她的脖颈与腰身,天旋地转半秒,她被迫仰躺在了沙发上。
陈瑭的气息占满了她呼吸的每一寸空隙。
后颈的手滑到脊背,再顺着腰线往上,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挤进她的指缝。
十指交缠,唇齿相依。
缠绵一吻结束,陈瑭略略抬起头,和她拉出大概十公分的距离,从上往下看着她,问:“饺子已经煮好了,想吃吗?”
孟惜安的气息有些不稳,耳根已经红透了,往常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竟像一滩春水。
“你说呢?”
陈瑭眼睛里的孟惜安放大,直至将他所有的视野占满,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染上异样的情绪色彩,俯身又压了上来。
“那再亲一会儿。”
这一次的吻格外漫长,粉嫩的唇色一再加深,甚至被吮得刺痛。在她生出不满来想一脚把人踹开时,这人又讨好地放轻了动作,叹息着吻她的嘴角。
当他得寸进尺亲到脖子时,孟惜安挣开他的手将人推出几十公分,“……你还有完没完?”
陈瑭看着那段白皙无暇的脖子低声笑,“就亲亲,这才到那儿呢。”
下流。
孟惜安用眼神无声表达着没有说出口的人格谴责,微微湿润的眼睛看得陈瑭忍不住又亲了亲了她的眼睛,才直起身来,顺道拉了她一把,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饺子的温度应该刚好可以入口了。”
孟惜安拍开他的手,用手腕上的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子。
陈瑭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到厨房把饺子盛出来。
吃完午饭,孟惜安想客气地帮他洗个碗,结果刚系好围裙在放水呢,陈瑭就从背后黏了上来,不太老实地圈住她的腰身。
孟惜安被他吓了一跳。
“……你是有皮肤饥渴症吗?!”
陈瑭拒不承认:“隔着衣服呢,我就量量你的腰围。”
说完他似模似样地掐了掐她的腰侧,点着头道:“嗯,很细。”
他黏人得很不寻常,好像心躁动到平静的胸腔管不住,非得人跟着动起来,才能好受一些。
若只是抱着也就算了,背后的人又开始得寸进尺低下头亲她的耳朵,被触碰过的地方火一样烧起来,让她忍不住躲了躲。
“怎么了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安分的动作终于停下了,陈瑭吐息喷洒在她早已通红的耳廓上,“小孟科长,我有点兴奋~”
声音都带上波浪号了,何止是有点兴奋,简直是兴奋过头了。
孟惜安挣了挣,没挣开。
“兴奋什么?”
陈瑭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干涸的泉眼重新冒出泉水是什么感受,他现在就是什么感受。
孟惜安不会知道,他那糟糕至极的前半生被她的眼泪划上了多么完美的句号。
好不容易洗完碗,孟惜安终于如愿拿到了那个格格不入的抱枕。
抱枕是普通的抱枕,并没有比她家里的柔软或者怎么样,但放在这个空间里,它就是特殊了起来。
最特殊,也最合适。
陈瑭打开电视,切到动物世界,然后坐到孟惜安身边,跟搂抱枕似的把人搂过来。
孟惜安烦了,“走开点。”
陈瑭没脸没皮只当耳旁风,悠悠然提起高一决裂的乌龙。
“虽然说你道歉了吧,但你竟然这么冤枉我,可太让我难受了。我能是那种偷偷扔礼物的人吗?”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扔掉的那坛子泡菜,又打补丁道:“我是那种不分好赖就扔人东西的人吗?”
孟惜安见惯了他蹬鼻子上脸的嘴脸,一点儿也不意外他旧事重提,“那你想怎么样?”
陈瑭没骨头似的趴在她身上,那么大个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沉。
“你当年送我的礼物……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不在孟惜安的预料范围之内,她着实愣了下,才道:“一个异兽形状的水晶摆件。”
虽然想和陈瑭做朋友,但她并不知道陈瑭喜欢什么,便退而求其次,送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陈瑭唔了一声:“你还说到好友申请……是什么意思?”
当年觉得郑重其事的邀请,放到如今却有些难为情了。
孟惜安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是贺卡,贺卡上除了祝你生日快乐,还请你当我的好朋友。”
房间里倏地静默下来,墙上时钟走动发出的咔哒声都被无限地拉长了。
“是这样啊……”
“嗯,是这样。”
几个字的交流后,两人无言。
陈瑭整个人靠在她怀里,露出后颈那道丑陋的伤疤,平时只能在衣领边缘窥见一点点的伤疤此刻大喇喇地呈现在她面前,蜿蜒至被衣服掩盖着的背部。
孟惜安下意识去摸了一下,被迅速地捉住手腕。
陈瑭抬起脸,流里流气:“想脱我衣服?”
“……你这么说也没错。”
孟惜安反手一拉,随即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一把掀起他在室内穿的单薄毛衣,露出宽阔的后背。
常年锻炼令陈瑭拥有一副相当漂亮的身体,裸露出来的背部肌群非常饱满,线条深刻充满张力却又不过分夸张,堪称完美。
如果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的话。
疤痕深浅不一,基本都是烫伤疤,唯一一条切割伤从背部连接到后颈,足有三十公分长,或许是因为受伤的时候年纪颇小,明显没有好好养护长出来的新肉倒也不显得特别凸出,但也足够触目惊心了。
她的手失控地颤抖起来,力道走脱,被陈瑭借机翻过身来。
他倒也不慌张,依旧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
“做什么突然扒人家衣服。”
看着那些伤痕被掩盖在衣物下方,孟惜安干涩的嗓子发出声音:“怎么回事?”
陈瑭故意夸张:“咦,你这会儿怎么不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听了?”
孟惜安紧紧攥着手心,“你说不说?”
她这是动真格了。
陈瑭叹了口气,看了看两人现在的姿势,无奈道:“你确定要坐在我腿上听我说?”
此刻他已翻身半坐在沙发上,原本跨坐着压住他的孟惜安滑坐在了他大腿上,这样的动作,着实有些少儿不宜。
孟惜安慢慢翻身下来,绕到他背后坐下,顺便把他的衣服又撩了起来。
“说。”
言简意赅的石头态度,明明是关心,听起来倒像查案。
了解她性格的陈瑭听着还挺受用,他也不觉得这点过去多难以启齿,反而因为她终于想要了解自己而感到高兴,一点儿也不挣扎的,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是事实孤儿吗?”
“嗯。”
“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笑了笑,很是轻描淡写,“我是自己跑的。”
孟惜安是个绝佳的听众,她绝不会随意打断你,只会发出一点点沉闷的声音回应,告诉你她一直在听。
“生我的男人是个赌鬼加酒鬼,先是气死了爷爷奶奶,然后一点点败光家里的资产,喝醉酒后还要打我和我妈。终于在我七岁,家里只剩一套空房的时候,我妈也终于不堪忍受跟他离了婚……她没要我。”
孟惜安愣住了。
“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恨对你不闻不问的孟彰,我却不行,这俩人我都恨。我恨那个男人怎么还不去死,也恨我妈就真的不管我死活。”
他说着下意识就往兜了摸了摸,没摸到烟盒才想起来自己在戒烟,便作罢了。
“我知道我妈也不容易,这段不幸的婚姻也赔上了她的人生,但嫁给那个男人是她自己的选择,生下我也是她的选择,既然已经把我生出来了,凭什么完全抛弃我?哪怕她偷偷来看看我,即便不带我走我也不会怨她,哪怕她不亲自来,随便托个人给我带点吃的我也不会怨她……可她都没有。”
他嘴上说着恨,声音却很平静,听不出半分强烈的情绪。
“那会儿太小了,觉得无家可归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挨打都忍了,为了上学和吃饭,甚至还要把自己送到那个男人面前挨打,才能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讨钱来一点点攒着。小学毕业后脑子清醒了,我就偷了户口本和家里能找到的现金,一鼓作气跑了出来。”
孟惜安颤抖的指尖抚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疤,“这些都是……他弄的?”
她的指腹温暖柔软,些微的痒在他背上带起一阵阵电流。
早已放下过去的陈瑭心思一歪,竟然生出几分燥热来。
他很想转身压着人好好亲一亲缓解热意,但顾着孟惜安的心情,只好继续卖惨增加她对自己的恋爱程度,以提升今后她对自己的容忍度,忍耐道:“是,他倒也聪明,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折磨我。”
孟惜安咬了咬牙关,继续问道:“最长的刀伤,也是他弄的?”
“嗯,不过这一次是他失手,啤酒瓶碎了,不小心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