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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缘。此举仅为相证诚心,不愿也无妨。你不必——”
不必如此在意。
话未说完,昭华食指已用力按住我唇,示意噤声。他全然不顾端庄仪态,恨恨瞪着我,翻来覆去地说:“你这木头……你、你明知故问,你总是明知故问!”
我终于反应过来,轻啄浅吻他指腹。待看见他不知所措地收回手,眼里不自觉泄出笑意,内心却揪着发疼,如遭尖锥之刑。
“我罪行斑斑,迟早要遭天谴报应。纵有来世,也是为赎罪而生,需得是世世亲缘浅薄、世世情缘凋零。你跟着我,只有受不尽的苦头。即便如此,也愿意?”
昭华颔首。
傻子。我忍住泪意,倾身向前,笑着含住他唇。吻毕,我喃喃道:“那我也愿意。”
问他讨来朱砂,轻按在眼尾。指尖灵力流转,我默念昭华名讳,只见灿然磷光闪过,结契已是半成。
取来铜镜细观,朱砂化作醒目红痣,仿若遭晕了墨的宣笔一点,画在我眼尾下方约半指处。
衬着乌黑长睫,直勾出几分媚态。
我放下铜镜,望向昭华:“如此,你便能第一眼就认出我。”
“狡猾。”他不知是嗔是怨,“……又在算计我。”
“怎么是算计?”我振振有词,“你看我这长相,撑死也就是中人之姿,算不得出彩。若不做点什么记号,到时落在人群里,你定瞧不见我。”
昭华秀眉轻挑,并起两指掐上我脸颊,跟搓面团似的来回蹂躏。
不知捉弄我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否有什么特殊意义。每回见我出丑吃瘪,他心情总会莫名转好。
今日也不例外。
昭华凤目微眯,好生欣赏了一番我任其搓圆揉扁的姿态,这才大发慈悲地将我放过。
“自贬的话,往后不许再说。我不爱听。”
我试图纠正他:“这算哪门子自贬?分明是不打诳语。”
“是自贬。”
“不是!”
“是自贬。”
“不是。”
“是自贬。”
“……好、好好,少君说的都对。”
昭华这才满意。谁知,他安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抛出另一个难题给我:“说罢。认出你后,想我待你如何?”
我沉吟道:“认出我后,你什么也不必做,只需等着我来追你、求你。我从前如何待你不好,来世都还给你,定不会再让你难过。”
昭华眼睫微垂,玉面嫣红更甚,轻声哼唧:“别以为我不舍得。”
他定会不舍得。
虽是披着一副看似冷淡自矜的皮囊,内里那颗心,却比水更为柔软。
若真能与他有来世……
“奇怪,此处怎地有沙子?”我轻揉眼角,不动声色地揩去泪。
趁他还未来得及种下朱砂,我连忙拎起备好的酒壶,斟满玉杯。执盏递到他唇边,柔声劝:“先喝些罢。权当是结个好彩头。”
——这并非是寻常的酒,里头混有秋海棠。
明燎道,秋海棠无色无味,可以忘情忘忧、挥别前尘。
我问他,既是隐喻离别,为何要以海棠作名?
明燎却答,海棠别名断肠,本就隐喻离别之苦。
原来冥冥中早有注定。
今日这出戏,不过是为了却我心中遗憾。朱砂既种,我往日未能言明的心迹便昭然若揭,算是彻底斩断尘缘。
昭华种或不种,已不再重要。
他的心迹从来都无需言明,我早就悉数了然于胸,也不欲让任何枷锁束缚住他今生,和往后的生生世世。
我要他自由,像伏泠娘娘曾说过的那样。
“少君。”我神色殷切,不停地劝,“喝罢。”
却不知为何,昭华任杯口抵在唇缝,迟迟没有饮下的意图。
“……真的要我喝下去?”他睫羽低垂,眼尾萦着的羞红消褪无踪,神色莫名难测。
我心底暗暗发怵,稳住轻微颤抖的手,强作镇定:“怎么了?”
“秋海棠。”昭华蓦然抬眼,浅灰凤目满载怒意,“酒里有秋海棠。”
那日在干桑,他得知我宁愿以命相博神血也不愿寻求他的庇护时,便是如此看着我。
我手心渗出汗,仍存有几分侥幸:“秋海棠是什么?”
“你当真不知?”
“我当真不知。”
闻言,昭华冷笑一声,反手夺过杯盏,任酒液溅到桌案也不理,只强硬地抵上我唇:“喝。”
被这阵气势所慑,我挣扎着想别开头,却被他攥住下颌不得挣脱,索性不再反抗。
两厢对望,无言须臾,竟还是他先出声。
“为何?”
“……因为、因为我腻了。”
我停顿,强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心软。
“从头至尾,我属意的人都只有云杪。先前将你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