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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被找到,被纠缠,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当年我因为不够信任你母亲而导致她身死,你流落下界,虽然不是我做的,但仍是因我而起,是我错了,这些年来我无不处在懊悔痛苦之中,天儿,只要你回魔界,我立刻就把魔主的位子传给你,你能原谅我吗?”
能吗?
温初雪问他,“所以你当时是怎么回的?”
刑淮天冷笑一声,“我要魔主的位子做什么?我只要我母后回来,母后一日不在,我一日不会原谅他。”
温初雪叹息一声。
魔后魂飞魄散而死,这“原谅”一词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尽头了。
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在仙界待着?毕竟魔界才是你的家,长时间待在这里,与你的本源不好。”
距离魔主来仙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魔主一直住在接引宫,刑淮天一直住在帝宫。
倒不是魔主不想来帝宫,是刑淮天说:“只要魔主来住,他就跑,这一跑,可能魔主也找不到他了。”
于是魔主怂了,每天巴巴的跑来帝宫求儿子原谅,给儿子做好吃的被拒,给儿子做好玩的被无视,说尽了好话更是被刑淮天当耳旁风,一无所获受尽儿子冷眼后,每天还得回接引宫待着,第二天继续过来。
刑淮天一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
他这人,恩怨分明过了头,对谁好那就是十分的好,对谁不好,那真是把真心捧到面前都会被他摔碎。
如此的极致又纯粹。
刑淮想了想,说:“我过段时间会回魔界,外公打算把犬魔妖一族的族长位子传给我,我回去接手一下。”
温初雪眨了眨眼,“魔主那边呢?”
刑淮天冷笑一声,“魔界少主早就在被抛入空间裂缝的那一刻就死了。”
不远处刚想来找儿子的魔主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眼神一暗,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像个傻子似的没了反应,手里拿着的一个盒子都摔到了地上。
温初雪一抬眼就对上了魔主的眼神。
刑淮天当然也察觉到了,回头一看,看到了失魂落魄的魔主,也看到了摔到地上被迫打开的那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块玉。
玉雕刻的是三个人,魔主,魔后,还有小时候的他,一家三口幸福的相依在一起,能看出雕工很笨拙,应该是魔主一笔一划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
此刻这块玉被摔成了几块,魔主单独脱落在一边,魔后和刑淮天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关系。
刑淮天的脸微微僵了僵,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了。
魔主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他堂堂一魔神,一界之主,竟然做出如此卑微的姿态,他蹲在地上把那几块碎玉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收进盒子里,又似怕打扰到他们谈话似的,朝他们点了点头,匆匆就跑了。
尽管已经见过好几次魔主在刑淮天面前这番姿态,温初雪还是怪不适应,不由侧过了头,不忍再看。
刑淮天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嗤笑一声,讥讽道:“人都已经没了,还假惺惺的雕个像做什么?”
温初雪轻叹口气,为这父子俩乱麻似的关系头疼不已。
刑淮天说到做到,没在仙界待几天就走了,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魔界传来消息,犬魔妖一族的族长换人了,刑淮天成了族长。
又过了几年,听说犬魔妖一族为他们的族长庆生时,魔主也去了,并且没有像几年前那样被赶出来。
又又过了几年,有人在魔宫里好像瞥见过魔界少主的踪迹。
又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魔主换人了。
新任魔主名叫——刑淮天。
晏凌妄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若有所思,“为什么我觉得我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温初雪瞥他一眼,唇角带笑,没点破。
某个人当年在他后面追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俩才好不容易在一起,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刑淮天和魔主。
不过人家那是父子,他俩这才是真·追妻。
晏凌妄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了,他呆了呆,叹气,“这可比咱俩时间长得多。”
然后俯身抱住温初雪,一个吻落在他眉心,笑:“幸好我没魔主渣,幸好我从来都很信任你。”
温初雪微微一笑,说:“为什么要说自己渣,你明明很可爱,我现在一想起那时候的事就想笑,堂堂少君可是干了不少嗅事呢,多值得纪念。”
晏凌妄一把将他扑倒,气哼哼道:“你还说!都多少年了你还在说,这一茬过不去了是不是?”
午间的长辉宫一片笑闹之声响起,充满着一股愉悦的气氛。
外面树上的青鸾抖抖羽毛,扑棱棱飞走了,身后紧紧跟着一只红色的小凤凰。
老夫老夫多少年了都,怎么还一副刚合籍的样子,每天吃狗粮的日子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