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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宣挑眉,抬起另一只手,所有禁卫都渐渐止了动作,不过围成一个圈,将闯进来的私兵控制在一起围起来。
沈文宣:“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臣来救驾总比与赫家有染的王爷来救驾更让人放心一些。”
靖王嗤笑一声,谁知道披着禁卫皮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事实上,围了太极殿的确实是年夜动乱之后插进来的沈家人,只效忠沈文宣一人,而效忠皇帝的一部分前些日子被派到御林中找人,一部分被赵二派去支援巡防营,还有一部分防在皇宫外围,若是赫丞相带人冲进来早被外面的禁卫围剿,可偏偏是靖王带他进来的。
靖王将手中剑插在身侧,掏出腰间的令牌半跪在地,狠狠剜了沈文宣一眼,道:“皇上,臣有免死金牌,求皇上看在我王爷府的面子上留丞相一命。”
“靖儿,你——”老王爷眉间紧皱,这是先帝托他照顾崇信帝时赏赐的,是他们王爷府保命的底牌,如今形势逆转,怎可随意动用它。
靖王坚决道:“求皇上留丞相一命!”
崇信帝看一眼眼神逐渐涣散的皇后,由进忠扶着起身,他现在身心俱疲,已经是强撑着不昏过去,但对于靖王的请求还是忍不住“呸”一口:
“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用免死金牌,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赫敏被踩在脚下一直注视着台阶上的皇后,从眼角不断涌出泪来,越是痛越是癫笑。
“谁稀罕你们李家的赦免,你以为你李湛能在皇位上坐多久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冦简、葛武成、戈政卓这些从西南出来的都与你这个私生子牵扯不清,还有血莲怪贼也是他暗中豢养的死士,就连傅小侯爷也是他杀的,你以为他是来救你,结果是他要掌控了皇宫,我看你李湛还能活多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文宣脚下用力,垂眸盯着他的眼神如看一具枯骨:“逆臣之言,不值得信。”
“还有还有,”即使脸颊在地上被压地生疼,他还是扭曲笑着艰难开口,“李湛,长公主的...孩子...还活着......”
他手指抬起来指向带着帷帽的焦诗寒:“兜兜转转......你抢过的..皇位...还是要还..回去..哈哈哈哈哈哈。”
沈文宣脚从他脸上移开,眼沉着一脚狠踢在他的胸前,将他踢出三米远,逼他吐出一口血来,笑声戛然而止,虽他带阿焦出来已经是不掩饰的意思,但由别人嘴里说出来尤其令人不爽。
“你给我住手!!!”靖王被那口血伤了眼,抄起身前剑大喊着向沈文宣冲过来,但周侧禁卫时刻注意着,见他动手手上的刀剑也不客气。
赫敏疼得没了力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血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又咳出几口血,等喘匀了气嘶哑着嗓子道:“对不起了,傻子。”
翻身慢慢爬向皇后,他爬得慢而坚定,崇信帝退后几步,抄起桌上的东西砸向他,喊着让人将他拦下,但没人听他的。
这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用拦。
赫敏一步一步爬上台阶凑近到皇后身边,他们赫家人只剩他们俩,谁丢下谁都不行。
抬手帮她阖上眼眸,赫敏苦笑一声,这十几年他们活得都挺累的。
“李湛,活着的时候我杀不了你,等我死了必化作厉鬼,将你李家搅得永世不安宁。”他盯着崇信帝狞笑道,拿过皇后手里的剑一剑捅进腹部,闷哼一声,躺在地上渐渐静止不动了,眼睛却没闭上,半阖不阖,像应证他说的话,想要化鬼。
“敏儿!!!”靖王喊得撕心裂肺,疯狂厮杀,不顾生死,但他已是孤身一人,禁卫将他包围,乱剑齐齐压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跪下伏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彻心扉概是如此。
焦诗寒摘下头上的帷帽,抬眸定定地看向崇信帝,那六七分像的脸像是有尖锐的冲击力,刺进皇帝的眼中,扎进他的心里,崇信帝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不经吓的很,他想着。
该死的都死绝了,沈文宣瞥一眼乱糟糟的大殿,吩咐人将老王爷、靖王还有二皇子一脉的大臣都押进地牢里候审,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探视。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老王爷被儿子痛苦的样子刺激地气血翻滚,恨声道,“我乃皇亲国戚,你沈文宣区区二品大臣,有什么资格敢扣押本王!无召无令,谁敢动本王一根汗毛,都是藐视皇族!”
“谁说他没有?”禁卫从两侧分开,露出后面突然驾到的太后仪架,帘子一掀,太后从步辇上下来,一身明黄宫服端的是凤仪万千,威赫重重地踏进太极殿。
“原先是不能,但本宫现在给他这个权利,王爷,你还能越过本宫吗?”她看向老王爷,睥睨之态直压得老王爷咬牙低头。
在这宫里边住着的,总比宫外边的高上一辈。
“本王自然比不上太后,但——”他说着瞥了眼沈文宣和焦诗寒,“皇上龙鹤钗紧要,此等关头本王还是奉劝各位大人留在此处陪护皇上,免得宫里边突然传出皇上暴毙的消息。”
“呵,”太后笑一声,“王爷多虑了,这皇宫还是皇上的皇宫,由他说了算,本宫清楚得很,不像王爷竟然能替皇上决定谁来继位,本宫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