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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陪我去买年货,人已经到了街上,一个急诊电话就把陈医生给call走了,他将车钥匙留给我,让我自己买完东西开车回去。
还有一次我想给他添两件衣服,在商场转了一圈,没买着,说是在附近吃个饭歇歇脚,菜刚上,他又被医院call走了,还是一样,留了车钥匙给我。
眼睁睁看着他走,却没办法生气,究竟还要重复几次,我才会爆发这个情绪呢?
我不知道。
但疫情的爆发,改写了我和陈医生的结局。
新年前夕,新冠在武汉爆发,湖北沦陷。一个不关心实时政事的我,甚至还有这样的千千万万中国人,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手机,看确诊新增人数。
我以为成千上百的确诊人数足够令我震愕,但我错了,当我得知陈医生要去武汉支援的时候,何止是震惊,我直接崩溃了。
他是医生,这是他不容推卸的职责。可全中国,千千万万个医生,为什么非他去不可。
这种自私的想法,大概不只我有,还有那些为子女送行、为伴侣送行、为父母送行的千千万万医生的家属,都会有。
我红着眼找到陈医生的时候,他正从超市回来,买了一堆的冰淇淋,我知道,那是他为了哄我用的。他停在我的面前,笑着,冲我扬了扬他手里的冰淇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是一边摇头一边上前扯过他手里的冰淇淋,狠狠的砸在地面,迎着夜风,我努力隐忍着眼眶的泪,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阻止他吗?不,我不仅没有这种资格,更加没有这个权利。那么,支持他吗?我更加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后来我发现,除了撒泼,我什么都不能做。
他站在原地,笑容开始僵硬,因为他也明白,他没有办法安慰我,甚至没有资格和权利来安慰我。
我们之间像是头顶的最亲近的两颗星星,看似只有一步之距,明明那么近,却无法拥抱在一起。我用力抹掉眼角的泪,沉默的离开。
那是一个不懂事的行为。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继续懂事了。
原本的艾欢,就是不懂事的,为了一个陈医生,她硬逼着自己学会懂事,太累了。当一段感情让人开始疲倦的时候,就意味着……该结束了。
疫情是一场无声的战役,他要冲到前线,为人民奋战。
那我呢?
那个一次又一次被丢下的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总被一根针刺着,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觉,好像在梦里见过一样。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思绪也很乱。
三点到了,我还醒着,看着窗外的路灯,何其无辜,却偏偏要陪着我一起失眠,等天亮。
终于到了五点,我终于受不了,从床上起来,打开台灯,随手抽了本书出来,一页接着一页的翻,直至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尾页让我忍不住提笔,写下——
夏天够热,冬天够冷,世界够大,而陈医生,足够爱我。
可是,时间,它不允许这种足够。
陈医援鄂后,我的生活逐渐颓靡,根本没有白天黑夜之说,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抱着部手机,看着那持续增长的数字,何止让人恐惧。
姜庆又一次小心翼翼的推开我的房门,喊了句姐,我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机,找寻关于武汉的任何新闻资讯,一遍又一遍的浏览,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姜庆见我没应,自径走上前,轻轻的将垂落在我脸上的头发勾到耳后,又喊了句姐,我终于看向了他。
姜庆说:“下去吃点东西吧,大姨担心了好久。”
“嗯。”我没有灵魂的应着。
“刚刚我去了趟陈哥家,发现他家冰箱有好多冰淇淋,你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他家吃冰淇淋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你先下去,我洗漱一下就下去吃饭。”
终于见我有些精神头,姜庆欢天喜地起来:“好好好,那我下去等你,给你盛碗汤。”
我是真的不饿,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了,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的牙全掉光了,没有流血,也不疼,惊醒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那刻,我像是疯了一样飞奔到陈医生家,抱住楼梯扶手的柱子,坐在楼梯上,浑身在发抖。
上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是国庆节,同样是牙掉了,没有血,也不疼。当时觉得这个梦好玩,就说给了妈妈听,妈妈听了以后跟我说做这种梦是有含义的,代表着我身边有人要去世,我自然不信,但却恐惧着,所以第二天就凑着妈妈开车回了乡下,陪了外婆四天,第五天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妈妈把我叫醒,灯光刺眼,我按着面无表情的妈妈,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一闪而过。
我的直觉何其精准。
外婆去世了,就在那个早上。
眼泪并没有从我的眼里流下,我极其平静,先是换衣服,然后洗漱,最后……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