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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西乌的楼煜同情沈杉,又与他私交甚笃,特意写信回来安抚。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沈杉看了差点吐出血来。
“你看看,这是人话吗?”
穆杳如今是皇后,也是宫中唯一的女主子,沈杉没纳那些乱七八糟的妃嫔,他不想亦不敢。
他若纳了,穆杳不会对那些妃嫔如何,她只会快刀斩乱麻,一刀剁了他。
在这一点上,穆杳的悍勇远胜于公主怀仁。
穆杳在一旁帮着沈杉批阅那些繁杂的奏折。
“从前为臣,伏低做小,勤勤勉勉,尚算是为君上操劳,如今为君,万人之上,为家国天下操劳。同是操劳,却大不一样,知足吧。”
穆杳能正直无私,沈杉却受了陶姈和陶南州的影响。
“可我也只做个富贵闲人,早日告老还乡,像陛下公主那样,周游列国。”
穆杳头也不抬。
“听说大哥的长子有六七岁了,如今正在书院读书,聪慧非常,天赋异禀。”
其实穆杳她,也受了陶姈陶南州的影响,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沈杉尚有一丝良知。
“这样不好吧?再等等,等他再大一些。”
远在齐安辅导长子练字的沈松,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长子搁下笔,关心道:“父亲,您怎么了?”
沈松摇摇头,继续指点。
“无碍。我们看这处转折,不够有力,拖沓绵软没有气势。再看整体,你这左大右小,左右失衡,字形散乱,你再多练练。”
长子乖巧地拿起笔。
“是,父亲。”
纸上的字虽然细看不够美观,却贵在工整,于一个小童而言,能写出这样的字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沈松对长子要求严格苛刻,真是正中了沈杉的下怀。
“老爷,王都来信。”
沈松听禀,往外走。
“你先练完十张大字再来寻我。”
长子点了点头。
“是,父亲。”
沈松看完信惊呆了。
沈杉登基了?
请他和父亲回京?
给他儿子聘了几个阁老当老师?
他在做梦吧。
“大爷,外头来了两位客人,说是陶姓故人,老爷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沈松一听,来不及惊讶便起身去相迎。
“快,快请!”
普天之下,有很多姓陶的,可他沈松的故人里姓陶的。
除了那两位,他也不做别想。
陶南州和陶姈乘船一路南下,现下到了齐安。
他们换乘民间游船,先去了公主庙,那船夫对陶姈的事迹是了如指掌,一边划船,一边讲故事。
讲得是高潮迭起,精彩纷呈。
陶姈听了,都觉得脸红。
陶南州却引以为傲,下船的时候给那船夫扔了一锭金子,船夫迭声道谢,恨不得把陶南州当成祖宗。
陶姈在面纱底下偷笑。
“他若知晓这金子是你给的,也不晓得还敢不敢要。”
陶南州哑然失笑。
两人相携来到公主庙,见那庙外游人如织。
庙外也有卖书郎在一旁讲着和那船夫别无二致的故事,二人方知,这是编好了的话本。
陶姈拗不过陶南州,只眼见着他居然掏钱买了本。
扉页一翻开,才发现作者竟然是沈婺,雾山居士。
怪不得写得这样好,能一统了公主治水界那些纷杂的传言故事。
陶南州因此觉得沈婺做得不错,特意去见了他。
沈婺看到二人,被赫了一跳。
齐安之远,换新君的消息还未来得及传扬过来。
沈婺从陶南州处听得这消息,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好一会儿,才醒过来。
公主庙香火旺盛,陶南州和陶姈入乡随俗,便也去上了根香。
谁知道,庭前吹来一阵春风,竟把陶姈的面纱吹掉了。
众人见到她的脸,接二连三地跪下了,来拜公主庙,没想到会拜到真正的公主。
陶姈被热情的信徒追捧,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去了沈家。
齐安城中到处都在说公主回来了,大街上全是想见公主一面的人,陶姈他们无法,只好在沈家暂住几天,避避风头。
窗外绿水青山,碧空如洗。
陶姈却只得百无聊赖地靠在陶南州怀里,徒叹庭前春花浪漫。
“真是虚度了这大好春光。”
陶南州临窗作画,手中画笔勾勒,陶姈于公主像前面纱将落却未落的景像便蹁跹跃然纸上。
她是最好的春光。
不曾虚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