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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砚台出声阻拦,语气中满是不赞同。王爷身子不便,可不能让她和不清楚底细的人独处。
惜珍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转头对士兵道:“这位是陛下身边的砚台公公,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不必避讳着他。”
士兵踌躇片刻还是应了声是,将边城的情况禀报告惜珍知晓。
“什么,陛下受伤了?”惜珍听到眼前一黑,失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砚台赶紧过来帮忙顺气。
“陛下的伤,严重吗?”惜珍问。
“这……”士兵表情纠结,小心翼翼的说道:“随军的御医说,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
惜珍看他犹豫半天不敢开口就猜到情况怕是不好,再听前士兵的措辞……
按士兵的说法,这次能杀掉少布是宋明煦以自己为诱饵将少布引入了局中。
和少布这种高手博弈,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想要让他入局,若是演的不够真怕是不行的。
士兵说起他们的计划时,惜珍就料到宋明煦受的伤怕是比少布轻不了多少。
这个所谓的局,分明就是宋明煦为了快点结束这场战争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换来的。惜珍不知道宋明煦有多少把握,反正她听的是心惊肉跳的。一步没算好,宋明煦自己就要搭进去了。
“大军何时回京,陛下什么时候回来?”惜珍问。
士兵答道:“大概十日左右,大军就和陛下一起回到上京了。”
“陛下受伤的事情,切莫传出去,知道吗?”惜珍嘱咐道。
“王爷放心,陛下之前也是这么交代的。”士兵答道,“小的这次回京前秦将军特意交代过小的,陛下受伤的事情只能告诉王爷,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边城那般也封锁了消息,除了几位级别高的将领其余士兵都不知道。”
“这就好。”惜珍松了口气,想来宋明煦犯险前应该都有交代,有秦野和彭将军在也出不了大事。
大军回京还要十天,这十天里宋明煦受伤的事不知道能不能瞒住。那边的事情惜珍插不上手,只能相信宋明煦早就安排妥当了。
这十天惜珍过得别提多煎熬了。之前她一直庆幸自己没有的孕期反应像是被压抑了很久一起爆发了出来,折磨的她吃不下睡不好,上朝的事情自然也不用提了。
好在惜珍此时抱病不去上朝在朝臣眼中另有一番解读:皇帝带军大胜归来,在朝中的声望和威信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之前一直主持朝政的宸王自然要避其锋芒才能免于猜忌。
等到了大军回京那天,惜珍一脸憔悴的带领百官在城门迎接,也被解读成是在装病为了低调蛰伏。
没办法,皇家的事情总要加进去点阴谋的色彩才能合旁观者的胃口。惜珍和宋明煦在外人看来只是堂兄弟又不是亲兄弟,亲兄弟在皇权面前尚且要整个你死我活,堂兄弟又怎么能一直相安无事共理朝事。
是以当得知宋明煦因为身体不适时,前来恭候的百官第一反应是这兄弟二人撞戏了,演了同一出生病示弱的戏码。
百官们一面品评这二人谁演的更像,一面纠结自己要怎么在宸王和皇帝之间选择站队。这两位要是真争起来,站错了队怕是要丢了性命。
惜珍和宋明煦管不了其他人想什么,匆匆结束了这个没什么意义的仪式,丢下一群还在揣摩眼前形势的官员坐着轿辇就回了皇宫。
柳院使和杨院判已经候在了寝殿门口,等着替宋明煦诊脉治伤。
宋明煦被人扶进内殿,惜珍在外跟秦野了解这几天的情况。
按照秦野说的,宋明煦之前一直在昏迷,前日才刚醒过来的。
本来受了那么重的外伤不易长期赶路的,可宋明煦出事前交代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让秦野尽快将他送回京城。
秦野不能违抗命令,只能吩咐随军的御医小心照料着,生怕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不过御医说“陛有很强的求生欲望,身体底子也不错”,也让秦野心里有了个底,不辱使命的将宋明煦平安送了回来。
宋明煦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快点结束这场战争的原因惜珍自然猜的出,只是刚才看到他脸色惨白虚弱的连话都说不了的样子还是心疼的紧。
几位御医从内殿退了出来,对着惜珍说了一通,总结下来就是宋明煦这会受了极重的外伤,性命暂时是保住了,要想完全恢复怎么也要养个一年半载。
听到御医的诊断惜珍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性命无忧就够了。
几位御医去偏殿里斟酌药方,惜珍进了内殿坐在床边握住宋明煦的手。
宋明煦缓缓睁开眼睛,对着惜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惜珍看着他眼睛一酸,别开眼睛强忍住眼泪。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以前几年都不会流眼泪的人最近总有想哭的冲动。
宋明煦紧了紧握着惜珍的手,等惜珍看向自己时用尽力气对她说道:“我回来了。”
惜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这两个多月里,她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要坚持不下去的感觉。因为身体的原因,处理奏折耗费的时间要比往日多一倍,偏偏好不容易闲下来就又忍不住担心边疆的战事。
惜珍一度觉得自己已经精神恍惚,甚至在梦里见到了父兄和宋明煦一起离开自己。因为这个不太吉利的梦,惜珍又失眠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