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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老爷棺椁置于中殿汉白玉石座,钱老娘娘棺椁则置于东配殿汉白玉石座,至于西配殿,则是为?皇祖母预料的,其中东西配殿有甬道与中殿想通。”
“可方才,提前去地下玄宫准备的人来?回?事,说东配殿与中殿之间的甬道被石砖封死了?。”
张羡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说,英庙老爷与钱老娘娘墓室之间的甬道被强行隔开了??
“这……这叫什么事啊?难道说——”
她?望着朱祐樘,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两人都明白话?外?之意。
朱祐樘缓缓点了?点头。
除了?周太皇太后,没有人有理由做这事,也?没有人敢做这种事。毕竟,当年英庙老爷离世之时,是留了?话?一定要与钱老娘娘同葬的。
张羡龄简直无语,钱老娘娘去世还是成化初年的事,难道在那个时候周太皇太后就暗自在地宫中动了?手脚?这是何等的执念啊?
静默良久,张羡龄问道:“那……樘哥哥打算怎么办?”
按生前名分论,钱老娘娘乃是正宫皇后,周太皇太后只?是贵妃,嫡庶一同附葬帝陵,已?经是破例了?,哪有把正宫皇后和皇帝的墓室堵死的道理?
可是从情分上来?讲,照顾朱祐樘多年的是周太皇太后,至于钱老娘娘与英庙老爷,朱祐樘都未曾见过。
朱祐樘再度叹息了?一声,道:“我如今算是明白了?,皇祖母之前为?何要千叮咛万嘱咐。”
原来?,她?是早料到了?自己下葬之时,地宫的秘密也?会一并浮现,所以才向朱祐樘讨要一个保证。
皇祖母啊皇祖母,你倒真是给?孙儿出了?个难题啊,朱祐樘心?想。
又是沉默,许久许久,朱祐樘方才开口:“叫阴阳家去看?看?,中殿与东配殿甬道能不能复通。若能,还是复通罢。皇祖母若要怪罪……”
“凭什么怪罪。”张羡龄接话?道,“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朱祐樘回?眸望她?:“我对于你,也?是如此?。”
说着,他又执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阴阳家、监造帝陵的工匠轮番下地宫勘探,都说不好拆掉中殿与东配殿之间的甬道。这一堵墙立在那里,少说也?有几十载,再加上修墙的工艺巧妙,若是擅自推除,恐伤着中殿乃至整个地下玄宫的风水结构。
听闻这个消息,朱祐樘到奉先殿,在英庙老爷和钱老娘娘的神牌前上了?两炷香,而后又去到奉慈殿,给?刚刚移入的周太皇太后的神牌上了?一炷香。
正统年间的一切爱恨情仇,随着裕陵地下玄宫的彻底封闭,也?一并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夏天过去,秋天来?临,四季更迭,弘治十八年的年历挂在墙上。
看?到这个年份,张羡龄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让梅香把坤宁宫的年历都收了?起来?,报时只?报月日?,不报年份。
以防万一,她?发?了?急信要在外?寻药的谈允贤速速回?宫。虽说太医院的太医很多,但她?最信任的还是谈允贤。
四月的一天,张羡龄醒来?,发?现朱祐樘还未醒。
一片阴霾停在她?心?上,张羡龄推搡着朱祐樘,唤他的名字:“樘哥哥?樘哥哥!”
朱祐樘睁开眼,声音有些低哑:“什么时辰了?……”
“管他什么时辰!”张羡龄一骨碌坐直了?,用额头去贴他的额头,只?觉微微有些烫。
她?着急道:“你发?烧了?!”
朱祐樘低咳了?两声:“不要紧,没那么严重,应该可以去上朝。”
张羡龄心?里着急,什么体面都不要了?,扯着喉咙叠声高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院院判刘文泰领着一众太医诊脉之后,说是风寒,要仔细调理。
开了?方子,煎了?药,吃了?,不见好,到五月,朱祐樘已?经完全不视朝。
张羡龄坐在塌边,直勾勾地看?着卧床养病的朱祐樘,生怕一个错眼,他就不好了?。
朱祐樘从昏睡中醒来?,嘶哑着喉咙说:“到端午了?么?”
“是,今日?就是端午。”
“你吃粽子了?么?”
“吃不下。”
“吃一个。”
“不要。”
“笑笑……咳咳……”
张羡龄忙贴上前去,把痰盂递过去。好一阵儿,朱祐樘方止了?咳嗽。
他抬眸看?向她?:“听话?,笑笑。”
宫人送来?一茶盘粽子,张羡龄剥了?一个,胡乱咬了?两口。
朱祐樘问:“是什么馅?”
张羡龄蹙着眉,又咬了?一口粽子:“是咸蛋黄肉粽。”
“很好。”他眉间有淡淡的笑意,“是你喜欢的。”
“我最喜欢的,是你赶紧好起来?,陪我一起吃粽子。”
张羡龄想哭,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