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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们竟然成了这一代最优秀的人。
成了对手。
战场上拼搏的同袍,居然成了对手。
可笑。
更可笑的是,父亲居然让我欺骗易青,背叛易青。
她是我的朋友。
不可以。
即使我从小学的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不想这样做。
母亲战死了。
父亲问我,易家擅长预言,为什么她不告诉我这件事。
如果她说了,是不是母亲就不会死。
他说了许多阴谋论,我嗤之以鼻。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的父亲,中域的大帝,荀家的主人,居然心思如此阴私鬼蜮。
我没有信他。
但是,他的话却让我无法忘却。
易青,她知道吗?
她平时连我换哪双靴子都要预知一番,我母亲战死,她真的
不知道吗?
我选择问她。
她在骗我。
她骗我的时候目光很坦然。
就像真的一样。
可惜。
我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我一样。
我看了她一眼,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跟来。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我试图以战绩让黄帝刮目相看,让他传位于我。
对,我甚至不想与易青动手。
可是
我看到了母亲的信件。
她写道
【易青心思鬼蜮,尖牙利嘴,狡猾奸诈,洵儿你不要与她多来往。】
【最近她总是来信言我必死,我不信她。她说我会死在战场上,我根本不会上战场。洵儿,你该看清她了。】
【她在偷偷做手脚,她在改动我的命运。她想我死!】
【洵儿,离她远点。离她远点!离她远点!!】
【你志向远大,黄帝之位非你莫属,莫被她误了,你该回家了。】
【你已经与她是对手了,别再幼稚了洵儿,快回家。】
【再不回来,我就没你这个女儿了!】
我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陌生万分。
这些信件,我分明从未收到过。
父亲突然出现了,他拿出了一堆我的回信。
那笔迹就像真的是我的一样。
我记起,易青曾学过我的字迹。
是她吗?
为什么?
就算母亲这样说,她应该明白,我是有主见的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时间越久,我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她的劣迹。
她到底对我的家人对我的父母对我的族人都做了些什么?
她怎么能这样。
她突然来信问我,何时回去。
我告诉她,安心准备黄帝之争,在此之前无需再见。
她没有了音信。
她居然像以往一样,混进了我家的大宅子里。
轻车熟路的模样,真是令人厌恶。
她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我就像个无知的傻子,任她愚弄。
我想起了父亲早上的话。
该狠心的时候,就要决绝,不留任何余地。
我们本不该如此亲近。
如今黄帝换位在即,我们应当就此分道,再见必是敌人。
她很生气。
她很生气。
她居然冲上来亲我。
真可耻。
带着无与伦比的决绝与气怒,我抽出我的佩剑,插入她的心口。
这样应该够决绝。
我想。
我很坚定。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易青,你该死。
我无法描述她的眼神。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决绝的,我持剑的手是坚定的,我的话语是冷硬的。
她走了。
我再也没看见她。
也曾偶尔心软,探寻她的下落,可惜根本找不到她。
她自己便修习命运,谁能找得到她呢。
易家与荀家渐渐生疏了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亲密了。
有一天,易伯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面色铁青的告诉我。
易青死了。
胸口是我的佩剑。
他说我该死。
易家和荀家,那一天,决裂了。
往事不堪回首。
我是黄帝。
洵。
荀熙。
一个名为父亲的男人。
一个阴毒的大帝。
直到此时此刻,已经成为黄帝的我,才冷静下来,察觉到了端倪。
真不愧是我的父亲。
真了解我。
用母亲的死为我编织了一个这么大的网。
他大概想不到吧。
母亲虽然那么讨厌易青,却在我最爱的书中留下了话语。
她告诉我,一个人太容易吃苦,易青虽然狡猾奸诈,脾性又硬又倔,但不失为可靠,希望我多多笼络她,使她能护持于我。
这是真的。
我终于回想起了母亲的性格。
她再挑剔苛刻,再严厉冷硬,也是爱我的。
也是唯一爱我的。
理智回笼,偏见不再。
回首再顾,处处疑点。
我终究是荀洵,是从小被他培养大的人。
真论阴蜮,我岂能真不擅长呢?
几乎片刻,我便理清了脉络。
信件是有的,易青模仿笔迹应该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