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琮当然没有在那里多作逗留，摇摇晃晃地招手搭了计程车回家。隔日陈琮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过来的。「干干干干干」陈琮抱着头，滚下了床，蹒跚地走到浴室去。

    好险今日不用上班。陈琮看着镜子中颓丧的自己，因为头疼又弯下腰，用清水泼了好几次脸後，摇晃着坐进浴缸里。（我到底在做什麽呢！）昨日发生的一切清晰地记在脑里，让陈琮的叹息声接二连三。

    他就这样藉着酒意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打了野炮，这酒疯发起来还真没底线啊！陈琮边脱衣服，边忍不住看着自己昨日发泄过的小陈琮，然後用手摸了摸。「那感觉还真是棒啊操！我回味个屁！」陈琮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拿着花洒，转开开关，希望能让洒下来的水把自己的多余心思一同洗去。

    几日之後，陈琮的好运终於来临，当初犹豫不决的宠物店决定进他们公司的货，让陈琮着实乐了一番，觉得自己终於要转运了。当陈琮兴高采烈地和店长道别後才刚转身，就看到了不久之前的419对象——唐思凡。

    「是你！」陈琮不经大脑思考就先叫了出来，而被陈琮这麽一喊，唐思凡当然是转头，看看谁在叫他，然後和陈琮四眼对上。「哎，是喝醉的大叔啊！」唐思凡笑着挥了挥手，「你没醉的时候还挺人模狗样的嘛！」

    糗事被人提起，陈琮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哈哈乾笑了两声。「抱歉上次喝醉了还对你总之真是抱歉啊！」陈琮不好意思讲得太清楚，含糊带过，但唐思凡却是不介意地摆了摆手。「没事，我也爽到了，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吧！」唐思凡对陈琮眨了眨眼，让陈琮脸瞬间涨红。

    「好啦，我要先去发泄一下，就不和你闲聊了。」唐思凡转身要往公园里走——也就是上次和陈琮相遇的地方，没想到却被陈琮挡住去路。「你、你看起来也是好人家出生，而且应该蛮聪明的这种不安全的约炮行为还是不要做了吧」陈琮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只觉得唐思凡应该要“更爱惜自己一些”；但唐思凡一听，却是哼笑了声。「大叔，人有慾望是很正常的事，就像你想拉屎就会去厕所，我想做爱了我去找人又有什麽问题？只要两情相悦，我也有让对方戴套，你管我爱419还是爱找长期炮友？闪开！」说完，唐思凡狠狠推开了陈琮，却没走几步又被陈琮拉住。

    「那、我当你对象吧！」陈琮脑子里乱乎乎的，一边觉得“我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境？”，一边又庆幸自己问了出口；而被拉住的唐思凡眉毛挑高，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了句：「大叔，你该不会才跟我做一次就被掰弯了吧？」

    「不是！」陈琮反射性的回答，但其实自己回答完後也有些心虚，「那是因为对象是你——唔」这话怎麽说怎麽诡异

    「啊哈哈哈，大叔你喜欢看韩剧吼～」唐思凡大笑，「居然说出这麽恶心的话不过，好啊！大叔的身体跟我很契合，如果能舒服的话，我当然是很乐意啦！」说完，唐思凡又要拉着陈琮往树丛走，但陈琮却把唐思凡往反方向扯。「去宾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陈琮红着脸说。

    唐思凡大笑不止。

    想当然尔，你情我愿的419在今晚就变成了429。

    事後，当唐思凡起身要去洗澡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陈琮突然问了他：「我可以跟你要联络方式吗？」

    这句话问出来，不仅仅是唐思凡，就连陈琮自己都吓了一跳。唐思凡当然看得出来陈琮表情上的惊讶，於是笑着摇了摇头。「大叔，虽然跟你做爱很舒服，但我并没有打算找固定炮友，所以就算了吧！」

    而被拒绝的陈琮并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心里漾起了微微的失落，和不知从何而起的不甘心。（难不成我？）心中想到了那个唯一的可能性，陈琮大惊失色。

    ——做爱做爱，该不会才做了两次，爱就被做出来了吧？

    於是等唐思凡走出浴室的时候，陈琮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压在桌子上的两千元。「呃未免也多出太多了。」唐思凡并没有因为陈琮的不告而别不满，反而还觉得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毕竟处理完性慾之後，还真没有兴致多聊些没有意义的闲话。

    再说，明天期中考周就开始了。

    别看唐思凡好像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他是刚考上y大的牙医系大一新生。牙医系一年级和高中所学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化学生物物理社会被戏称为“没有营养的学分”，专业科目要一直到大二才会开始学习，例如说大体、牙体学尽看似管如此无趣，唐思凡还是非常认真地修课上学，力求系排一——也正是因为他对自己这麽高的要求，才会让也同时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

    有些人舒压靠吃，有些人舒压靠买而唐思凡纾压的方式，就是发泄性慾。

    这也就是为什麽他三不五时就会去419一下。至於为什麽不用pp约炮神器呢？唐斯凡觉得，留下联络方式什麽的用想的就烦，还不如来这个同志都知道的约野炮场所看对眼，互相爽爽就好了，多省事！

    「——老师，你在想什麽？」唐思凡的家教学生在他眼前用手挥了挥。

    「啊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你解完了吗？」回过神的唐思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脸颊。就当他们要继续上课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男性的叫唤声。「阿哲！我买了鸡排！」

    唐思凡听到这声音，瞬间全身都僵硬了；在一旁的学生并没有发现唐思凡的异样，只是略带歉意地说：「我哥今天提早回来了，不知道我在补习，我去跟他说一下。」

    「唔，恩」唐思凡现在只想跳窗逃跑。

    ——419的对象竟然是学生的哥哥啊啊啊！！！

    几乎是在恍神状态下上完了课，唐思凡硬着头皮走出房间，然後看见同样错愕不已的陈琮。「真巧啊。」唐思凡尴尬地哼笑了几声，而陈琮也只能同样尴尬地笑了笑。

    「难不成这真的是缘份吗？」这话一说完，气氛更加凝结。

    「你就是帮我弟补习的那个y大的学生啊」陈琮帮唐思凡开了门，然後忽然说了一句让唐思凡吓到极点的话。

    「这样，我也算是有了你的联络方式了呢！」

    「毁灭吧，这世界。」唐思凡额头靠着桌子，绝望地呢喃。在一旁的同学用手肘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骂到，「谁叫你老是乱约炮，现在踢到铁板了吼！下次要是约炮约到教授的儿子，我看你怎麽办！」

    「可是我想做啊！想做！！！」唐思凡烦躁地搓着头发，「我需要做爱！」

    「嘘！你小声点，看一下场合行不行！」同学摀住他的嘴，东张西望，确定没人在看他们的时候才放开，「你就好好找个男朋友，以後什麽时候想做都可以啊！还不会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惨事。」

    唐思凡一听，神色冷了下来，最後只是苦笑出声。「我暂时不打算谈恋爱。」

    爱情什麽的，既麻烦又伤人。

    同学当然不理解唐思凡为何如此排斥，但既然对方都那麽认真了，他还能说什麽？「反正这下子你阴沟里翻船了，你就最好祈祷对方也对你没什麽意思，没多久你们就会变成陌生人了运气好的话。」

    唐思凡恩了一声，对於“能变陌生人”这件事不抱太大的期望。

    家教费对於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就算不想要再和陈琮有太多牵连，唐斯凡还是得去帮学生上课；不知道为什麽，自从陈琮知道他在帮他弟弟补习後，出现的频率高出了许多，每次都会从外面买一堆吃的，让唐思凡总是因为拒绝不了学生闪亮的眼神，只能勉为其难地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就当是省了晚餐钱吧）唐思凡说服自己不要多作他想，视线只在食物和学生的脸上徘徊，刻意忽略了同样坐在一旁的陈琮。

    而被忽略的陈琮一点也不在意，老实说，他也想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到底是为了什麽？对方是小了自己七八岁的人，而且要不是因为那次他发酒疯和恰巧经过的唐斯凡做了一次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怎麽想都觉得他和唐思凡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为什麽自己会这样殷勤地招待对方，就只为了多看看他的模样呢？

    「老师，你不是有养猫吗？快给我哥看，他超喜欢小动物的！」学生突然对唐斯凡说，而原本有些恍神的陈琮一听唐思凡有养猫，眼睛瞬间迸出星星，让原本想假装没听见的唐思凡无意识地开了手机里的相簿，把家里猫咪玩耍的照片调了出来给在一旁的陈琮看。

    「他叫什麽名字？」陈琮接过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里的小黑猫。在一旁的唐思凡回答：「黑炭。」

    「是黑炭啊～～」长相有些老成的陈琮现在已经完全笑眯了眼，那模样就像是爷爷见到了金孙，让人不忍直视。

    「这麽喜欢猫咪，没打算去领养一只吗？」本身也是爱猫人士的唐思凡很久没有看过对猫咪如此痴狂的男人了，一瞬间对对方有了一些好感。

    （不过只有一些些喔！）唐思凡在心里附注。

    「公寓不给养，我妈也对动物毛过敏，所以我只好挑了一个和动物相关的工作，去当宠物用品公司的推销员。」陈琮将手机还给了唐思凡，「毕竟如果开宠物咖啡厅或是宠物医院什麽的，身上会有毛，也不太好」说到这里，陈琮的眉尾微微下垂，让心揪了一下的唐思凡几乎是没想太多就邀约到：「那以後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家黑炭玩。」

    「真的吗！！！」

    （唔呃）来不及将话收回的唐思凡，艰难地点了点头，把住家地址给了兴高采烈的陈琮。

    这下子，翻了的船，呜噜咕噜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