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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我,可阿棠年纪小,能被举起来,我比阿棠大七岁呢,说实话,那时候胡佑还没我高。”
胡佑并不是多么英俊的人。他长的还细细小小一个,在云州总是被嘲笑的。可盛木就是喜欢,胡佑也爱慕她,对她言听计从。
她要踩他的肩头,就不敢说二话,谁知那天喝了云王给的几两酒,已经有些醉醺醺了,她一脚踩上去,他没站稳,脸直接着了地。
脸肿了,也不敢说疼,只关心她疼不疼。
“我疼什么啊,他才招人疼。”,盛木睁开眼睛,眼框里突然就兜不住泪水,哽咽出声,“你们看,我说要忘记忘记,可就随意一想,发现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让人怎么说呢。
年少的时候,遇见了太过于欢喜的人,一旦出了事情,便要将从前得到过的欢喜,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盛木捏着帕子擦眼泪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今日我阿娘说,女人天生就是春藤,需要缠着男人这棵大树。春滕过了春季,便会枯萎,大树却不会,树啊,一年四季长青,还能不断的长高。”
“这男人和女人,就好比春滕和大树,春滕需要缠着大树往高处去,而不是大树需要春滕缠着。”
“她说,胡佑这颗大树已经被挖了根,我再不能攀附,只能再找别的大树缠着,不然过了花季,就要枯萎。”
折棠就在心里呸了一句:难道春滕就不会自己沿着地面往上生长吗?她还能长得一圈一圈叠一起,给自己高高的叠个福禄寿出来!
然后又呸了一句:不对,这比喻就不对!
她隐隐有愤怒之情,又鉴于说这话的到底是盛木的阿娘不好直说——细细说起来,盛家婶娘在这事前还不错,折棠记得,小时候去盛家玩,盛家婶娘还给过她好几根小金鱼做新年礼。
盛木见她这般的模样,了然道:“你不用生气,我已经说过她了。”
折棠就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神色那么明显吗?
正在说话,外面云叶的声音传了进来:“盛将军和盛夫人以及胡家的将军夫人都来了,现下长公主正在厅堂里会客,她让奴婢来请三位姑娘过去。”
盛木立马站起来,双眉紧蹙,脸色涨红,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折棠和云芫,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个倒不是笑话,而是……盛家将军和夫人太过于心急了。大家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虽然现在各为其主,今日就当盛家姐姐来找旧友玩,倒是也不用如此急切的连胡家都找了来,就为将人带回去。
他们是怕谁误会?
折棠就笑,“先去看看吧,说不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于是三个人就齐齐出门,等走到堂厅的时候,里面的盛家婶娘正在哭。
折棠就觉得她的声音好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似的,哭的哽一声啊一声,凄凄惨惨却又带着“嗝”的回音,最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竟然哭出来尖锐而又泼辣的叫声:嗷嗷嗷——
折棠:“……”
几月不见,盛家婶娘也不知道是哭的多了熟练的很,还是从哪里学习了哭的学问,哭技竟然变得如此高超。
等进了门,第一个出声的还是盛家婶娘,只听她将哭声转变成一种激昂的怒骂:“孽障——你还有脸往外跑。”
那一声孽障,折棠险些听成了:孽畜,你竟然敢跨圈!
她赶紧自我反省,被云芫拉着去站在长公主后面,跟厅堂里的其他人行礼。
盛家将军和盛家婶娘是要行蹲礼的,胡家将军和胡家婶娘也要行同样的礼数,让折棠意外的是,这次胡家的小女儿,胡梨也在。
小阿梨如今十三岁,天生一副判官脸,容貌不出众,喜欢端着脸,看着倒是有几分威严。小姑娘自小就跟在盛木后面,平日里将盛木当做是亲姐姐一般,恐怕今日也是听闻父母被叫上来公主府才着急的跟上。
这事情,做的委实不体面。
长公主的脸色不是很好。但盛家舅母恐是觉得今日是受了委屈的,一团火气在心里,便是一声孽障也不够解气,冲上去,对着盛家姐姐就是要打她的脸。
这一巴掌,盛家姐姐……还是没受,她偏了头,结果盛家婶娘冲的着急,一个没稳住,就摔了出去,脸先着的地,于是也不知道是脸被摔疼了说不出话来,还是没脸再说了,竟然一时间只错愕的抬起头,没再继续嗷嗷大叫。
折棠:“……”
嗯……好样的!
她低头,努力忍住笑,厅内众人惊讶,俱张大了嘴巴,最后还是盛将军看不下去将人扶起来。
胡家婶娘深吸一口气——折棠怀疑她是将憋住的笑意吐了出去,平息几瞬,这才上前拉着盛木的手,“好丫头,怎么突然就跟家里闹脾气了。”
又转头对盛将军道:“阿木是咱们自小就夸懂事的孩子,你们两个怎么忍心,这个打完那个打,将好好的孩子给打坏了。”
盛将军就有口难言:虽说都想打人,但是闺女不怕老子娘,一巴掌都没挨着。然后先摔了他的梨白茶盏,后摔了她母亲。
反正她自己是没吃亏的。
盛将军就道:“哎——儿女都是债,哪里就要打她,都是太心急了。”
长公主闻言,微微垂头,“是啊,心急的很,都追到我这里来了。”
盛将军脸就红起来。他到底是根直肠子,被长公主一说,有些小心思就确实掩盖不住。倒是盛夫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肿着一张脸赔笑道:“公主,非是我们心急,而是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