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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牢骚似的问道:“如今天下太平,倒有什么事情戒严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出什么大事了。”
王宪嫄收了笑容:“法师他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从来不过问他朝政上的事。”
接着又开始了每日皆有的抱怨:“我每日操心他后宫的事就操心不完!看看他也是福薄,好容易娶了何家的女儿,还没封后人就没了。现在更是天天瞎闹,都不去两个妃子的宫里,也不想着再立一个皇后,国家无本,谁能不替他惶惶?我这个做母亲忧心忡忡啊!可惜他又不听我的话。先帝若还在世,任凭他打儿子一顿吧,好歹管几天用……”
刘英媚冷眼而观,心里明镜儿似的。求这位太后放自家出去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太后的牢骚,心一横,道:“妾实在是头痛得紧。可否去玉烛殿求陛下开恩?陛下的大事,妾绝不敢耽误分毫。”
王宪嫄愣了愣,而后说:“他要愿意,我有什么不答应的?”
大概自感失口,扯了一个笑容,岔开说:“若公主头疼得厉害,先请御医来诊诊脉吧?”
刘英媚赔笑婉拒了,跪安过后,退出永训宫。
思前想后,困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到玉烛殿去,扯开嗓子求去,前头有朝里王公大臣的值庐,她的叔叔江夏王刘义恭是尚书令及中书监,无论国法家法都是最为盛贵的长辈了,还有她的几个兄长也都封王在朝,若是皇帝敢有不轨之举,她就大声喊出来,叫这些长辈们给评评理——任凭是皇帝,也越不过一个“理”字去。
她一口银牙锉了又锉,终于横下一口气,带着几个侍女:“走,去玉烛殿见见陛下。”
春绮她们几个吓坏了,喃喃地劝道:“公……公主,前头是陛下问政的地方,不……不合适吧?”
刘英媚睥睨地看着她们几个:“我是皇帝的阿姑,今儿就倚老卖老了。他若是实在要问罪,我咬咬牙受了就是——你们以为这副样子我就不受罪?”
心里的隐忧更甚于今日闯宫的罪过,她想着自己的身份,又想着刘子业这几日见她时那副隐自讨好的模样——女人的直觉,刘子业必然不会把她怎么样。而在众人面前,她立刻离开建康的诉求也才最有可能实现。
第 5 章
玉烛殿外,新蔡公主刘英媚不出意料地被拦住了。
殿外卫士的表情有些张惶,对她好声好气:“陛下现在接见江夏王和帝师戴法兴呢,只怕一时半会儿见不得长公主,公主请回吧。臣等代为回奏陛下就是。”
刘英媚笑道:“我不忙,今日必见到陛下才行。再说,里面那位江夏王是我的亲叔父,我回建康也未及拜见叔父,这会子一起见过就是。”
目光一转,光华流丽:“戴舍人是帝师,也是我三兄曾经的谋士,我小时候也见过,算是熟人,想必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真个就站立在玉烛殿的玉墀下等着。
卫士们嘬牙花子,面面相觑,但又不敢对公主怎么样,只能硬着头皮执戟守着,期待着这位蛮不讲理的公主能够早些识趣退回。
刘英媚有一股子拗劲,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变。
但没过多久,她听见殿里乱纷纷的声音,心里有些讶异;而殿外卫士们也在骚动,交头接耳、神情紧张。
突然,里面一声惨叫,然后是好几个人在乱喊“陛下!陛下!不可!”
刘英媚顿时慌了,胸口起伏,提着裙子,思量着要不要继续守候下去,可身子突然被定住了似的,血液也凝固住了似的。
在她转身转身想走的时候,突地有一个人踉踉跄跄从殿门出来,在玉墀飞奔而下时还狠狠滑了一跤。刘英媚傻傻地看他捂着头,掌心里一串鲜血滴落下来。
“拦着!”
声音熟悉,少年变声期的嘶哑,用尖锐高亢的调子喊出来,特有一种悚然之感。
刘英媚惊诧回头观望的瞬间,已经被高高玉墀上的那个人看见了,他突露一笑,指着一身祝寿红衫裙的刘英媚道:“新蔡公主且也留下看一看吧。”
于是刘英媚也被一起拦住了,那漆金的长戟毫不犹豫地拦截在她身前,开刃的青锋在日光下闪着寒光。刘英媚背上滋出冷汗,春光顿时变作酷寒,让她贝齿打战,一声都发不出来。
另一个被拦在殿前的人返身跪下,额角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在雕花青砖的地面上,又随着他的碰头而在地面上磕出血花来。
“陛下!陛下!”他语无伦次地求饶,“臣绝无此意。先帝命臣辅佐陛下,臣一心一意,绝无二致!求陛下饶恕臣无心之言!……”
刘英媚见他脸熟,再连着身份想一想,便知那就是中书舍人戴法兴了。
刘子业穿着漆黑的衮服,宽袍博袖,有些可笑,但也有些威严。
他带着阴冷的哂笑,眉目舒展,一口雪亮的白牙,缓步从玉墀走下来,最后张袖道:“老师,您这不是无心之言,您想废黜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