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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与他交谈的一件法宝。
刘子业在一旁看她刺绣,看了一会儿说:“不要绣鸾鸟,我不喜欢。”
刘英媚拈针的手顿了顿,心里狠狠道:“哪个给你做!”
但不愿意生事,放下绣绷,拿起另一件半成品,重新配颜色,打算绣一丛荷花。
刘子业望了望绣图,又说:“莲花就能保平安么?呵呵……”
刘英媚只能放下绣绷,垂头望着地,呆呆地坐在那里看地上的炉里腾起的袅袅烟。
刘子业随着她看那烟雾,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湘中出帝王,你信不信?”
他又在疑神疑鬼什么?
刘英媚简直一肚皮的气,很希望他这个帝王快点当不下去才好,冷笑道:“妾可不信这些瞎话。”
刘子业摇摇头:“我信的。帝王之气确有其事,汉高斩白蛇,薄夫人梦龙踞胸而生文帝,我曾祖父出生时神光照室尽明……我阿母说我出生时屋宇上都是红光,小时候不怕灯烛,甚至于把手放在火烛上烧起了泡,犹自在笑。”
他讲了一段玄虚,接着很正经八百地说:“可是如今我越来越孱弱,紫微星的光越来越黯淡,湘中的春潮却格外大,人人都说那里要出新帝王了。”
刘英媚说:“无稽之谈不用信他,再说,又有什么法子呢?”
刘子业板着脸:“我想用兵血祭,破湘中的帝王气。”
“血……血祭?”
刘子业给她解释:“就是带兵巡幸荆州,一直往荆州去——荆州本来就要紧,兵家要塞,去巡视一番也好的。”
“然后呢?”
刘子业看看她不说话,眸子里理所当然的杀气。
刘英媚追问:“遇到不对劲的就杀?”
刘子业笑道:“当然!不对劲的还不杀?阿姑也太宅心仁厚了?”
刘英媚想:我也算不得宅心仁厚,但为这样一句传谣就大开杀戒,也是够匪夷所思的。
她垂下头继续看那炉烟,自己劝自己:这是他的天下、他的子民,关我什么事?
然而她抬起头,看见刘子业也盯着炉烟,眯着眼睛,大拇指被叼在他的牙齿间,那一脸即将见血的欢乐神色简直要遮掩不住。
刘英媚还是一个不忍,献策道:“也不一定要血祭的,杀戮太重,到处都是亡魂。要不,用喜事冲一冲吧?”
刘子业问:“有什么喜事可办?”
刘英媚想了想,说:“陛下还没有一位皇后,不妨借良辰吉日迎立一位皇后,大赦天下,天下感激皇恩,那些谣言自然就消散了。”
刘子业嘬牙花子想了想,最后说:“可是,那不是对不起你了么?”
刘英媚猝不及防,最后只好虚伪地笑笑:“妾还盼着独宠么?妾只望着陛下开枝散叶,江山永固。”
心里说:只望着有人来替我倒这个霉!若是能借大赦天下的机会救一救何家的人则更是意外之喜了。
刘子业倒是从善如流。
六七天后就兴冲冲来告诉刘英媚:“你的主意三省也赞同呢!参选的淑女里,位置最尊崇的是太皇太后的侄女,辈分上也是表姑。”
歪着头笑道:“不知比阿姑如何?”
一脸好奇。
刘英媚无法回答,面色尴尬。
刘子业笑道:“阿姑放心,没有人比得过你!”
刘英媚当着他只能笑笑,在无人处,她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狠狠地把泥地里那团唾沫踩作一个小坑。
他有心成事,迎立皇后的事就办得很快。六礼既成,皇后路氏入主显阳殿。
天下大赦。且办六礼那几个月,皇帝为了喜庆的气氛,一个人都没有杀。
太皇太后一族更添高爵;皇帝有心栽培的人亦水涨船高,借此机会升官进爵。
何家众人从廷尉释放,在京赁了宅子软禁着。
刘英媚唯一感到欣慰也就是这一条了。
而刘子业也难能可贵地邀得了“孝顺太皇太后”的名声,安抚了不少心怀疑虑的臣子。沈庆之、薛安都、王玄谟、刘道隆等掌握兵权的将军也减缓了对皇帝无道的担忧。据说,曾有人游说沈庆之和王玄谟造反诛独夫,沈庆之和王玄谟都没有肯答应,不过也都没有敢再检举揭发,生恐又像刘义恭时那样闹出血流成河的事来。
合卺那天,宫中彻夜灯火辉煌。到处悬挂着皇帝最喜欢的大红色丝绢花球,焰火亦放了半夜,热闹非凡。
刘英媚在这样的吵闹声中,安然地在玉烛殿独自睡了一个好觉。
早晨春绮来叫她起床请安时,她惺忪地揉了揉眼,笑道:“我梦见郎君了。”
春绮不敢笑,帮她套好袜子,才说:“郎主……托梦啊?”
刘英媚摇摇头,梳洗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清晨时那个绮梦。只有梦中,她还有正常人的生活。她含着笑抹去了颊边的泪痕,对春绮说:“他呀,只在梦里对我说‘下臣好想公主’……我说啊:‘怎么还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