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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秋,出来一下。”
何秋应:“诶,来了。”
叔侄俩在角落里窸窸窣窣。
刘东庭带了点烟味,何秋忍不住退开半步,被瞪了一眼,笑得高兴:“怎么啦?”
刘东庭:“你那有没有钱?”
何秋:“有……有啊,怎么了?”
她倒不是因为钱慌张,而是因为刘东庭忽然这么问。
刘东庭尴尬道:“那拿一点,要毛票,再拿点红纸。”
何秋:“要发很多红包吗?”
她也打听过,要给抬嫁妆的人发红包,本来还想着自己出这个钱呢,刘东庭没应。
刘东庭这会已经是快气死了,咬牙说:“钱包丢了。”
对,堂堂团长,军区赫赫有名的野战好手,连钱包都没看住,什么时候丢的,丢哪儿了一概不知。
何秋倒吸口气:“多少钱?”
刘东庭话跟挤出来的似的:“一百多。”
他手里那点现钱全给何秋压箱了。
一百多,那还好。
何秋转身进屋:“我给你拿。”
一直到初八那天,刘东庭都没找到他丢了的钱。
何秋觉得不可思议,并且陷入了深深的怀疑,该不会是忙昏了头,根本没有这个钱吧。
这个理由比刘东庭的钱在毫无察觉下丢了更能说服人。
刘东庭本来就尴尬,恼羞成怒当做没这件事。
大喜的事情,大动干戈找钱算什么。
初八这天,何秋醒得特别早,她好像一整晚都没合眼,心砰砰跳得像要飞出来。
不知道的以为要上断头台呢。
呸,什么断头台!
何秋对镜描眉,张惠婷给她绑了好看的头发,又穿上簇新的大红衣服。
新社会不兴红盖头。
新人也不磕头,只给长辈鞠躬敬茶。
坐在上首的刘东庭百感交集。
他第一次见何秋还是小小一个,眼角眉梢都透着要强。
真是一眨眼大姑娘了,就要嫁做他人妇。
刘东庭感慨万千:“我就这么一个侄女,交到你手上了。”
林文东郑重道:“我会的。”
他背着何秋出门,婚车借的是营地的,这种喜事不算违规,补上油费就可以。
队里一般用马车牛车比较多,这一两年也有借自行车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开车的人还是头一份。
何秋坐在副驾驶,神情扭捏,她坦承道:“我觉得心跳得特别快。”
林文东握住她的手:“我也是。”
两个人对视笑了一下。
何秋那股子紧张散开。
新人念语录,对着主席相片宣誓。
何秋一脸庄重,她此生没有再比此刻更确信的时刻。
至此,迎亲结束。
何秋坐在新房里,出于习俗,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进房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
因为宅基地够,盖的房间都很大,架子床摆在中间,一左一右两个床头柜,床尾是五斗柜,靠里面的墙是双开门带镜子的衣柜。
能贴的地方都贴着大红喜字,墙上还挂着一张大大的彩色照片,是领证那天拍的。
何秋挺满意的,坐在床沿晃脚。
钱玲哒哒冲进来说要看新娘子,何秋又给她拿糖。
本地风俗非常之多,比如开饭前外人是不进新房的,怕有冲撞。
何秋觉得钱芳一准要挨她妈骂:“悄悄溜出去吧。”
小姑娘猫着腰出去了。
何秋百无聊赖,都快发呆了。
林文东走进来:“饿不饿。”
何秋摇头,问:“累不累?”
人家有父母兄弟帮衬,林文东只有自己,忙得不可开交。
林文东在她脸上碰了一下:“不累。”
何秋半垂着头,睫毛扑闪扑闪地:“我也不累。”
风静静吹过,何秋额前的落下碎发。
林文东帮她夹在耳后:“今天很好看。”
何秋羞得脸红,恍惚听见钱三在喊,推他:“叫你呢。”
林文东不情不愿出去了。
何秋坐着坐着有点犯困,听着外面的动静 提提神。
今天一共摆了十五桌,大部分是队里人,还有林文东的朋友。
因为这是男方宴,女方宴是定亲宴,已经办过了。
为了不逊色,林文东很下功夫,置办了八道菜。
开席放鞭炮,何秋不出去吃,在房间里吃了一碗面,等林文东带她出去敬酒。
大家都不太为难新娘子,可着新郎灌,尤其钟严,摆出碗来:“咱们总得来一杯吧。”
他好意思管这叫杯。
何秋眨巴眼正要骂人,她今天就是块招牌,要紧少说话多笑。
林文东洞察她的意图,虚握住她的手拦:“没事。”
他端起碗:“我干了,你随意。”
看不起谁呢,钟严喝猛了,咳得都快背过去。
真是该。
活该。
何秋一脸幸灾乐祸,刘瑞昌戳她:“我怎么记得他不能喝?”
当然不能了,钟严就是个三杯倒,还胆敢挑衅,真是不知所谓。
散席的时候是被生无可恋的刘瑞昌背回去的。
何秋笑死了,给林文东倒水。
温的,加了蜂蜜。
林文东喝完又去忙,借来的桌椅碗筷,帮厨要答谢……
事情还有一箩筐。
何秋帮不上忙,半靠在门框上看。
看着看着,眼眶一热。
林文东正好侧身看她,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