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
是因为我之前言而无信了吗?鹤丸先生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了吗
他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来,脸上再不见之前的云淡风轻。这倒也不稀奇,沢田纲吉的成长有一半是为了回家,还有一半是为了鹤丸国永。他的坚强,睿智和成熟都是为了尽可能游刃有余地处理麻烦才紧紧裹在身上的,并不是为了对付他喜欢的人。
当然不是!鹤丸国永诧异并心疼于纲吉的自贬。
但是你之前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回家去的。沢田纲吉执拗道。
抱歉,阿纲。鹤丸伸出手,轻轻在少年柔软的棕发上揉了揉。
他口中的话有一瞬的停顿,仿佛在斟酌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我不能跟你回去了。垂下仿佛被白雪覆盖的睫,鹤丸国永用那双凝金的瞳眸望着他,尽可能的温柔。已经过去很久了,每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是因为鹤丸先生在厚槛山刺了我两刀那件事吗?!沢田纲吉笔直的看着他,不让他有丝毫的躲闪。但那并非鹤丸先生故意为之的,是因为鬼化的八坂审神者操纵了你的身体和心智不是吗?纲吉不愿意提这件事,是不想再戳破伤疤,但比起失去鹤丸,旧伤不值为提。
如果因此充满了忏悔和愧疚的话鹤丸先生难道不更应该陪在我身边,弥补过失的吗?话说得有些咄咄逼人了,但是如果这样能够挽留下鹤丸国永的话,纲吉能说更多。
阿纲。鹤丸脸上挂起一丝苦笑,你不会想知道自那之后,我又杀害了多少人的。
审神者,刀剑付丧神,时之政府的役人为了苟活到今日,所以挡在我身前的人,我全部都残忍的杀掉了。魔鬼幽幽述说着自己的罪业,周遭一片死寂的静。
包括日本号,阿纲很喜欢他的吧?也是我设计杀死的。
我知道。纲吉从坐着的蓄满冷却水的矮池边站起了身。
我都知道。他低头看着通身漆黑的金眸之鹤,说。
我是黑手党,我也曾杀过人。深吸了一口气,他才又继续道。而这一次,我的同伴们为了救我更是杀了许多的人。八坂家族,时之政府许多许多的人。
不畏艰辛与危险的跨越次元,为了将他带回去的伙伴们都做了什么也许没有想起额外记忆的沢田纲吉什么都不知道,能被瞒得死死的。但对现在的沢田纲吉来说,所有所谓秘密在他面前都无从遁形。尤其是在这里,因为他已经在这里奋力战斗许久许久了。
鹤丸先生是因为承受了比别人更多的魔鬼的诱惑,遭受了恶魔的威胁,被迫做错了事情的。我知道你心里有着怎样的正义和道义,我也很清楚我自己是多么的自私自利。
倘若我们未来都要下地狱,灵魂受到审判。沢田纲吉瘪嘴,我定会被惩罚更多。
纲吉在试图告诉鹤丸国永,在自己面前他可以卸下重担,让他们的关系来承载它,变得更强大。可是鹤丸国永不愿意,他一意孤行的想将这个担子留给自己。
那些伤害都不是鹤丸先生选择的纲吉试图继续说服他。
可是我让所有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乃至他们的性命。鹤丸一点也不肯放过自己。阿纲,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选择了初代审神者,所以让你付出了代价,让这座本丸付出了代价。大家为此伤痕累累,暗堕,被碎刀,伤痛,流血无止境的生活在警觉的状态和持续的恐惧中。悲剧随时可能发生,因为我选择了庇护魔鬼,将信念置于安全之前。
我不后悔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们才是被牵连的。
沢田纲吉听到这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的向命运发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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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落幕...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命运能回答沢田纲吉的痛苦质问,或许这世上早已再无悲剧。
纲吉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绝望的死循环。一切悲剧皆源自当事人能力的不足,可即使他现在已经变得比以前强大了更多,再次面对过去的那道难题时,他仍然无从可解,一片茫然。
沢田纲吉完全明白鹤丸国永的赎罪想法,鹤丸也完全懂得纲吉要将自己救出这座暗黑本丸的心情。他们对彼此的一切都太过了解,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无法说服彼此。
让时间停在这里,这才是最好的选择。黑鹤的唇角轻轻弯了下。
纲吉心头一梗,他还是咽下不下源自鹤丸选择的沉重庞大的悲伤。
那么做根本就没有意义。他憋住了眼泪和怒火,哑着声音,攥紧了拳头。之前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选择停下来的鹤丸先生为了再次与我相见才坚持到现在,真的只是为了说再见和对不起的吗?这么做一点意义也没有。
纲吉一点也不想对鹤丸国永说这样的话,但他无论任何,还是无法接受黑鹤的选择。
既然是鹤丸先生选择的,既然鹤丸先生一点也不后悔,既然鹤丸先生感到懊悔和愧疚,既然鹤丸先生伤害了那么多人那就负起责任来吧,鹤丸先生!
纲吉腾地从黑鹤旁边站了起来,低垂着脑袋,嘶吼般一股脑吐出心声。关于过去那些无法弥补的伤害,他不再委婉,也不再试探,彻底直白和坦然了起来。
我会陪着鹤丸先生一起赎罪的!他还是没忍住,从眼底掉出一颗温热的泪。
因为鹤丸先生是我的刀!
鹤丸国永从来都不是八坂审神者的刀剑。
是我在厚槛山的荒野将鹤丸先生唤醒的!也是我提供的力量让鹤丸先生化形现世的!更是我默许鹤丸先生神隐了八坂审神者的灵魂的!沢田纲吉直勾勾地盯住了黑鹤的眼睛。
你是我的刀,我不许你折断自己。
沢田纲吉的态度尖锐又偏执,口吻咄咄逼人。
鹤丸先生。他说。
如过你这么做我永远,哪怕我死去后,我的灵魂和意志也绝不会原谅你的。
黑鹤在纲吉说完这番近乎决裂的话后,沉默了很久。
他无法承诺沢田纲吉,而他踩着同僚、审神者、时政役人的鲜血和白骨,自私自利艰的苟活到现在,所求的也不过是沢田纲吉的宽恕。
好。
漫长的挣扎后,黑鹤颔首,承诺了他真正的主人。
如果鹤丸先生的承诺是真的就好了
当天深夜里,沢田纲吉的房门被狱寺隼人敲响,告知本丸后山那棵巨大的枯败的万叶樱莫名自燃,火势蔓延了整个后山的时候,他就知道鹤丸国永终究是欺骗了他。黑鹤的承诺从一开始就是虚假,是欺骗。处处都有迹可寻,纲吉知道,但他还是心怀侥幸的。
沢田纲吉救不了鹤丸国永。
沢田纲吉知道,鹤丸国永也知道,甚至循聿,Giotto和白兰也知道。但纲吉向来不肯认命,实际上他也曾逆天改命许多次。他固执起来的时候,就连Rebiotto也无法说服他。
所以他越过忙着救火的刀剑付丧神们,甩掉要跟着他一起的狱寺和山本,将Giotto和库洛姆的担忧抛之脑后,冲进了火场请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自恢复全部的记忆,从昏迷中醒来时,沢田纲吉就已经替鹤丸国永做出了选择,并向伙伴们告知了自己的决定。
鹤丸国永当然要听服他,因为鹤丸先生是他的刀啊。
这是你拼死也要做的事情吗?阿纲。Reborn曾经问他。
鹤丸国永对你来说,是在你所有伙伴和亲人之上的吗?
不是的,沢田纲吉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只是如果将鹤丸国永独自留在这座本丸的话,即使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家里,沢田纲吉也无法再继续前行了。
如果所有人都不同意纲吉君去救那把刀的话,纲吉君也还是要去吗?白兰问他。
你们会同意的。纲吉的回答笃定。即使不是鹤丸先生,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丢下的。纲吉说这话时的目光清亮,他又一次令白兰感到挫败。
我不愿意十代目这么做,但如果这是十代目的意志,我愿意遵从。
既然是阿纲已经决定的事情,那就这么做吧!
我会听从Boss的命令的。
好!那就极限的去救那把鹤丸国永吧!
哼,如果做得到的话
云雀前辈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沢田纲吉稍微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毕竟是认定「无惧无畏的不断进取」才是真正荣耀的云雀前辈。云雀前辈对自己要做的事情绝不退让,并认之为自身尊严和原则,所以面对他的决定,云雀前辈也是完全理解和尊重的。
嘻嘻嘻,沢田纲吉,死掉的话彭哥列就将是XanXus先生的囊中之物了!
随你。Varia的作战队长认为这与他们无关,只是警告他不要辱没彭哥列的荣耀。
大家都默许了他的任性。
既然如此,带那孩子一起回家吧,十世。连Giotto也那么说了。
已经没有再犹豫不决的理由了。
闯入后山火海,踏过那些贪婪吞噬一切的焰,掠过那些呛人的浓烟,将烧燎的火光丢弃身后,沢田纲吉直奔向漫山大火的中央。后山最高处的那棵合全刀帐之臂也拢不住的万叶樱。
鹤丸先生!
他嘶声力竭地,最后一次呼唤那立身在灼灼万叶樱下的暗堕刀剑付丧神之讳。
沢田纲吉已经决定,这场延续了半百光阴的悲剧一定要终结在这里。
第164章
过去总是美好的,因为一个人从来都意识不到当时的情绪。
它后来扩展开来。
因此我们只对过去,而非现在,拥有完整的情绪。[注①]
彭格列总部城堡修建在西西里岛腹地的深山森林的最高处。
这里很久很久之前是无人区,在欧洲革命(1848年)的时候被财大气粗的彭格列家族买了下来,伐掉了一些树木,清理出一片空地,在上面建造了彭格列家族的总部。迄今为止,意大利政府地税部门的彭格列每年为此缴纳的税务账单都单独占据了超大一间屋子。
当年,彭格列初代家族首领Giotto选了这里,看重的是现今城堡背面的悬崖峭壁。断壁嶙峋粗犷地直冲天际,是再完美不过的天然防守要塞。这让彭格列总部永远不必忧心腹背受敌。虽然从一方面来说,身后无路可退也是件蛮让人绝望的事但考虑到彭格列惯来破釜沉舟的刚强做派,所以直到沢田纲吉这个第十代首领上任,彭格列也没有迁址的打算。
山里的生活时常给人一种至高无上之感,一种遗世独立,甚至统治之感。在这广阔的空间里,无边无际的静谧,使人沉静。在它的广袤面前,人类显得微不足道。
以前的沢田纲吉是无法忍受这种高山的催眠的。
并盛町的热闹虽比不上大都市,但在东京流行的稀罕玩意也总能很快地席卷町内。放假的时候,学生们都会跑到步行街或车站附近的商场玩,自幼酷爱游戏和漫画的纲吉兜里零花钱向来充裕,更是从没落下过热门。
让这样的沢田纲吉住在山里,过上几天清心寡欲的生活,他非要难受死不可。但是从平行世界的暗黑本丸归来的沢田纲吉,是能够享受这仿佛能让一切人类闹剧都停下来的安静的。
他经常性的忙里偷闲,从城堡最高建筑的那座主塔的花窗跳出去,躲到离天空最近的房顶比峰顶更高之处。那一刻,他会觉得所有拉扯着自己的烦恼和麻烦都变得遥远。
因为高山令其渺小,山风让其缄默。
爬高,似乎是从纲吉那段看似短暂,实则对于他的灵魂来说过于漫长的审神者经历中留下的后遗症。这使得已经告别那段过去两年之久的,十六岁的沢田纲吉仍保有这个习惯。
不过这也倒是正常,毕竟有些痕迹几十年都抹不掉。
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需要纠正的坏习惯。
当狱寺隼人轻车熟路地从主塔的花窗外,瓦片紧密有序层叠在一起的屋顶找到他的十代目的时候,沢田纲吉正着盘腿,将手里最后那口草莓冰激凌卷进嘴巴里。他餍足地,半坐半仰在碧空晴日下,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整个人看起来惬意极了。华贵的披风和正装并没有攫住独属于少年人的轻快和懒散。
十代目。狱寺笑着走近他,问:您在吃冰激凌吗?从哪里
蓝波一平和风太库洛姆他们在前庭自制草莓冰激凌,隼人。纲吉在狱寺发话之前知道是他了,他回望了狱寺一眼,笑着回道:比去年做的更好吃了!可能也是碧洋琪今天不在的缘故。
碧洋琪前天就出了远门,她给自己接了一单大生意。彭格列十代首领对此并不介意,他清楚碧洋琪对彭格列的忠诚,更清楚碧洋琪作出的决定必有一定的考量和道理。
呃啊姐姐吗狱寺现在已经不会看到碧洋琪的脸就晕过去了,他这打小的毛病在Reborn的斯巴达锤炼下已经近乎治愈。只是还会条件反射性地产生几秒肠胃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