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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要死在一起。
事后,孔见青难得地没有直接昏睡过去,两人相拥靠着枕头,韩应在摆弄手机回复邮件,孔见青则半躺在他臂弯里发呆。
她出了会儿神,声音游离,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啊?”
算起来,他俩重逢的第一天就接了吻,第二天就滚上了床,这速度,跟约炮也差不多了。而现在,她已经如此习惯跟韩应生活在一起,吃饭、睡觉、学习、闲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这太诡异了,高中和大学刚入学的时候,她连宿舍生活都得适应好久。想来,她跟韩应之所以这么契合,无他,唯爱之一字可解。
这样想着,孔见青不自觉便激动起来,胸口有一腔鲜活热血涌动。
韩应从手机屏幕里分出神来,他瞥了她一眼,凉凉地道:“快什么快,你自己算算我们多少年了。”
“……不给人泼冷水会死吗?”孔见青瞪了下他,翻身躺下。
韩应笑了一声,把手机搁在一旁,按了灯,也贴着她躺下,手放在她腰际:“想想以前,跟上辈子似的。那时候你又矮、又古板、又假正经、又要面子,对我在意得要死,还不敢承认,是不是,孔夫子?”
他都多少年没这样叫过她了。
孔见青一脚把他踹开,她翻了个白眼:“你才孔夫子。”
而回忆到底是被他勾了起来,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眉头也微微皱起:“韩应,你说,那时候如果不是我一直对想象中的你耿耿于怀,我们还会有交集吗?”毕竟她跟他是那么不同的两种人,如果不是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有意无意地和他产生相处、相熟的机会,有没有可能,他们一直到毕业都说不上几句话?就像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各自待在自己的轨道上,永远不会相交。
韩应就完全不能理解女生莫名其妙产生的多愁善感,他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胡思乱想什么?”
“不是胡思乱想……”孔见青的语气渐渐低落,“你也说了,我是孔夫子,是你根本不会产生兴趣的类型。那个时候,你喜欢的都是亚麻卷、贝雷帽那种类型的。”
韩应听得一头雾水的:“什么亚麻卷、贝雷帽?”
孔见青突然来了气:“就是那个时候你交过的女朋友啊,有一个头发烫着亚麻色的卷,还有一个喜欢戴贝雷帽的,就是那个!”她坐起来,将他瞪住:“初三时候的那个除夕夜,在南湖公园,你牵着戴贝雷帽的女朋友去看烟花,让我牵着你的狗等了你很久。”
她越想越委屈。
其实时间已经太久远了,久远到她根本记不清那个女生长什么样了,可不知怎么,她就是深深地记住了她脑袋上的贝雷帽,忘都忘不掉。
韩应呆滞片刻,他是记得有过这么一桩事,主要是那天晚上向来温吞的孔夫子破天荒地跟他发了脾气,令他记忆犹新。至于贝雷帽……他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那天带的是哪个女孩了。
他伸手安抚她:“乖,别管什么贝雷帽的了,你要是喜欢贝雷帽,明天去给你买一顶戴。”
孔见青把他的手拨开,兀自躺下,背对着他,闷声道:“我才不戴贝雷帽,我这辈子都不会戴贝雷帽的。”
42.光
韩应又是无奈又是笑,他不顾她的挣扎,从背后搂住她,憋笑道:“好好好,这辈子都不戴贝雷帽。”然后叹了口气:“我以前还庆幸自己当年有觉悟、收手早,早在还没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我就没了跟别人谈恋爱的心思。没想到你还是记了我这么多年。”
孔见青“哼”了一声,气也总算慢慢开始消了。而困意渐渐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终于睡着了。
韩应见她气息逐渐绵长,又停了一会儿,照例去外面吃药。然后很快回来,重新贴着孔见青躺下。
许是从前病重的时候,他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常常连续几十甚至几百个小时不见天日,后来他病情缓解,第一时间将所有的遮光窗帘换成了纱帘和布帘。从前那些睁开眼睛便是漆黑一片,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不知身处何时何地的日子,他实在厌恶极了。
窗帘本就不该遮住日月,否则千年前李白绝不可能写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样流传千古的绝句。
他渐渐养成习惯,喜欢就着月光入睡,然后被朦胧晨光唤醒,喜欢那种睁开眼睛,无需看钟表,凭着室内光线明暗便大致能够判断当下时间的状态。
他再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浑浑噩噩。
而此时夜色极好,便是不开夜灯,挡了层薄纱的卧室也是亮堂的。清冷月光下,孔见青的睡颜恬淡而美丽,韩应静静地盯着她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刚才她说什么来着?当年如果不是她一直对小升初考试大榜上排在第一名的他耿耿于怀,他们还会有交集吗?他不知道。有可能他们到最后也只是两个没有说过几句话、在记忆的长河中逐渐忘了彼此的普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