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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赵谨良派人暗中接洽后,曾婷妘自愿进宫为他所用。因她善调香,赵谨良便安排她利用燃香下手脚,夹带损人中气、难以查出毒性的石陵草,慢性毒害永光帝。
赵谨良在皇宫中的暗人与曾婷妘里应外合,从未失手。至永光二十年清明时节,皇帝患了一场风寒,因身体亏空、中气匮乏,竟是日渐缠绵病榻,百药无医。
此番情形下,传位诏书尚未书写,太子和恭亲王之间往日涌动的暗流终于冲破了平静的表面,夺位之争一触即发。
皇宫中因为帝王病重而气氛冷凝,众人纷纷缩在屋里,不敢在此时犯错触霉头。
仿佛天公也知天子抱恙,自清明一场雨打头,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未曾停过,一直下到了四月底。
杜若靠着圈椅坐在檐下,看着晴天抱扶着顺儿蹲在台阶处,而顺儿手上握着一根棍子,正玩着因下雨钻出土地的蚯蚓。
也不知道这丫头如此淘气爱动是随了谁。
晴光殿宫门处,外出回来的冯敬海撑着油纸伞匆匆走进来。走到正殿后收了伞靠在檐下,快步走到杜若跟前,行过礼后,躬身附在杜若跟前道:“主子,外头围着的侍卫都是东宫清道率府的人,方才太子爷来了信儿,让您带着郡主去光天殿避避。”
今日起来后看见后宫附近戒了严,杜若就心知将有大事发生,此时得了太子如此安排,便证实那最严重的猜测要成真了。
去光天殿避避,避什么?自然是避宫变。
☆、谋逆
甘露殿外。
“王公公,你没弄错吧?陛下不见本宫?”魏贵妃听闻永光帝近前伺候的大太监王哲传达的话,简直难以置信。
如今圣上病重卧床不起,陈皇后借身份之便时常侍疾陪伴左右,魏妙宜自然担心陈皇后借此机会哄骗圣上立下传位于太子的诏书,一旦诏书确立,她的儿子将再无机会。
前几次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圣上就不见她了呢?魏妙宜不禁心里打鼓。她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女人,她不相信圣上会拒绝见她。
大太监王哲不敢把这位魏贵妃得罪狠了,打太极道:“贵妃娘娘勿急,陛下刚喝下了药,许是困了。您先回宫静候吧。”
魏妙宜盯着王哲,眼里闪过复杂的猜测。眼下的反常令她不得不怀疑,这王哲是不是已经被皇后母子二人收买,联合起来诓骗她的。
“本宫只不过担忧陛下身体,想见陛下一面,还请王公公通融通融,本宫定有重谢。”魏妙宜不死心又试探了一番。以往她在圣上面前得脸,这样强硬的手段也不是没使过。
可这次王哲没有退让,他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对她说:“娘娘还请回宫吧。”
魏妙宜也瞬间冷了脸,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她身边的太监给她撑着伞避雨,听主子愤愤吩咐道:“快去传恭亲王进宫。”
甘露殿内,永光帝闭眼卧在床上,方才殿外魏妙宜的吵闹他都听见了。
他不想见她,是不想听她旁敲侧击啰嗦传位诏书的事。回想他患病卧床以来的这些日子,他一贯冷落的皇后与太子二人常侍疾在侧,且还安慰他真龙天子必有上天庇佑,定能无恙撑过这场病。而他一贯宠爱的魏妙宜,却每每都要在慰问病情后提一嘴传位之事。他最疼爱的长子来看他,也是显而易见私心甚重。
是亲是疏,一较便知。
世人都道患难之时见真情,赵恭昶卧床这段时日,算是真切体会到了个中含义。
他现在不过才不惑之年,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一场缠绵的风寒而已,不出一月便会好了。既是一场风寒,何必着急立下传位诏书?不管是传位于太子、还是传位于恭亲王,还要待他再考察几年才能做下决定。
永光帝想着想着,又觉手酸腿软,昏昏欲睡,遂不再去思考这些,闭上眼又沉沉睡去了。
床榻旁的兽金炉中燃着的龙涎香袅袅四散,酥香入骨。
另一头,赵谨穹踏着水汽,登上相思殿前的台阶,在一众宫人跪地行礼间迈着大步子直接走进殿内。
魏妙宜刚从甘露殿吃了闭门羹回来还没多久,坐下来气都还没散尽,见儿子来得这么快,不禁奇道:“殿下为何来得这样快?”
赵谨穹没心思闲话家常,挥退了屋里伺候的宫人,坐到魏妙宜跟前,面色冷峻道:“探子来报,陈进正在集结柱国私卫,陈家的甘州军也骤减过半,疑似无召私自回京。本王怀疑赵谨良一干人要逼宫立诏。”
魏妙宜紧锁眉头,接话道:“本宫也怀疑皇后和太子要趁此机会下手了,那王哲今天竟敢拦着不让本宫见陛下,其中定有猫腻。不知是不是陛下有心传位于你,让皇后母子起了反心。穹儿,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赵谨良只有个陈柱国就敢逼宫,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赵谨穹蔑然一笑,“北衙十军有六军尽在我手,本王要让赵谨良输得一败涂地。”
魏妙宜问道:“穹儿有何打算,可是要先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