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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权力,彻底断了他朝廷上的势力,还说得好听,是为了让他能更好地守孝。
临近中秋,月色清冷,让人辗转难眠。
应南枝手拿着薄衫出了屋,就瞧见辜言桥坐在圆石桌前,她轻步上前,将薄衫盖在他肩上。
“南枝。”辜言桥轻唤她一声,手轻覆住她冰凉的手,他眉头不由得一皱,她的手越发冰冷了,盛夏时身子就似一块寒冰,现在不过秋天,到了冬日可怎么了得。
辜言桥不动声色地将她拽入自己怀里,将薄衫扯下,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我吵到你了?”
应南枝摇头,她本就辗转难以入眠。
辜老爷一去,辜府的担子都落在他的身上,可人走茶凉,从前与辜府交好的如今为了自保避而不见。
朝中都知道,新任皇帝对辜府防备得紧,辜言桥曾与十一皇子走得近,皇帝心中有顾虑,不会再让他插手朝中事务,官职虽未降,可经手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与政权搭不上一点边。
屋脊上忽地传来一阵脆响,一块砖瓦从上滚下,摔得粉碎,幸而辜言桥眼疾手快,才没有让砖瓦伤到应南枝。
阿瑞闻声,赤脚从偏屋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棒槌。
辜言桥拧着眉,吩咐阿瑞:“上去看看。”
去年新年才将辜府上上下下翻新过,怎么好好就掉了一块砖瓦下来?
“我先送你进屋。”辜言桥小心翼翼地扶着应南枝进屋,为避这样的事再发生伤到她。
应南枝心中有疑,砖瓦都是翻新检查过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好似……故意冲着他们来的。
应南枝仔细听,才能辨出屋脊上传来细微声响的方位,眯眼一瞧,就瞧见屋脊上一抹狐狸之形的影子在月光下忽地幻化成一抹人影。
阿——阮?
应南枝脸色变得煞白,耳畔尽是阿阮的魅惑之音——我们狐狸一生可得两颗心,一颗是你自己的,另一颗是真爱你的男人的。
辜言桥双手钳住她的肩膀,才防住她身子往前倾:“南枝。”他抬头,凝眸盯着应南枝瞧的那方位,眸中满是狠戾之色。
他瞧见了屋脊上的那抹影子。
月黑风高,阿阮抱膝坐在屋脊上,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辜言桥与应南枝,要不是知道他们一个为凡人,一个为半死不活的狐狸,她还真以为他们能像她似的瞧这么远。
不过是看不过他们大晚上还一副恩爱模样,所以她才失手推了一块砖瓦片,让他们收敛点。
“啧啧,瞧瞧辜言桥那紧张的眼神。”阿阮越瞧,心里却觉得酸,她最厌恶人世间那根本不值得一提的爱情。
辜言桥与应南枝,她瞧着就生厌。
她那么劝诫果子了,可果子宁愿拖着一副病躯也要陪在他身边。
“果子,我是看在你与我情同姐妹的份上,我才不忍看着你死。”
阿阮红了眼,他们狐狸是长生不老、芳华永葆,可逃不过一个情字,就逃不了一死。
果子的母亲禄娘为何而亡?不就因为动了情,伤了心,最终赔上一条命。
果子呢?狐狸本心珠裂了,七窍玲珑心也没了,耗到油尽灯枯,有什么意思?
可她不得不承认,果子比她幸运,遇到了一个真爱她的人,哪怕豁出所有,也在所不惜。
不像她,为了自以为的爱,不惜豁出命,可最后呢?徒剩狼狈。
冬还未来,屋里就已备上了火盆。
应南枝往暖被里钻了钻,她瞧见了阿阮,虽然隔得远,看不清,可她的感觉不会错,那一定是阿阮。
辜言桥也钻进被子里,将她拥入怀,在她紧皱的眉心轻烙下一吻:“想什么?”
应南枝往他怀里蹭了蹭,眼不争气地就红了,喉咙哽咽:“辜言桥。”
她怕是这一世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她以为这辈子她会守着他,可她的命她做不了主。
辜言桥轻弯了弯唇畔,似是自言自语:“睡吧,等你醒了,一切都好了。”
一切都会好的,南枝。
后半夜,红木桌上的香炉里飘出一缕缕白烟,香气萦绕,熏得人身心俱疲,沉沉睡去。
自她身子渐显虚弱之际,她从没睡过像今日这般舒服的觉,好似指尖上的狐狸绒毛都一并隐了去,能随自己心意地敛狐狸真身。
阿阮打开门,从屋里走出来,远远地就瞧见月光下等着的辜言桥。
以自己心尖血续养果子的心,以他的心换她的心,她从没见过世间有像他这般傻的男子。
虽然她真的很不想承认,可果子确实好福气。
“她是一只狐狸,你真的不怕?”阿阮不死心地再问一次,可瞧见他眼里的坚定后,她懂了。
爱情无关身份,他爱的只是她,仅此而已。
04
今年的寒冬来得比往年都要早。
门外白茫茫一片,初雪悄然来了。
阿瑞拎着炭盒进屋,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