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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寒意,他听公子话,今年提早备好了炭过冬。
阿瑞正打算往火炉里添几块新炭,却听辜言桥开口:“阿瑞。”
阿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小跑绕过屏风,瞧着靠坐在床榻上的公子,一瞬便红了眼。
公子身子骨本强健得很,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现下长屏城都在传,公子时日无多,他们都说公子从小身子骨弱,却瞬间好了,定是邪祟在作怪,如今又病倒了,是因为报应来了。
瞧着阿瑞抬手抹泪,辜言桥不由得咳了好几声,急得阿瑞不知所措。
“你要是不哭,我病就会好。”
明知公子是在安慰他,可他还是选择相信,双手抹着脸:“我不哭,阿瑞不哭,公子定会好起来的。”
辜言桥强忍着身子不适:“南枝呢?”
阿瑞吸了吸鼻子,他从进门就没瞧见过夫人:“公子,我这就去找夫人。”
阿瑞转身就走,辜言桥根本来不及唤住他。
须臾,屋脊上纵身一跃一抹白如雪的影子。
忽敛狐狸真身,幻成一窈窕女子。
应南枝怀抱着一堆野果子匆匆入屋,瞧见地上放的炭盒,她就知阿瑞来过了,怪不得门都虚掩着,要是寒风侵了辜言桥的身子怎么办?
应南枝心里闷着气,刚绕过屏风,就瞧见辜言桥斜倚在床角,笑意盈盈地盯着她瞧。
“你醒了?”应南枝眸中染上笑意,抱着一怀的野果子凑上前,“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辜言桥宠溺地伸手轻掸去她青丝与肩上的薄雪:“你去哪儿了?”
“我方才听见府外有叫卖声,我出去一瞧,正好有一老妪手提竹篮,卖这野果子,”应南枝献宝似的献上,“你最近不是最喜欢这果子吗?”
辜言桥盯着那红色的果子:“狸香果。”
应南枝神色一敛:“嗯,狸香果。”
辜言桥抬眸:“这果子,真甜。”
“你喜欢便好,”应南枝将一野果子在衣袖里反复擦了擦,递到他眼前,“这果子一年四季都有,你要喜欢,我都替你寻来。”
辜言桥轻咬一口,耳畔尽是少女拔高的亮嗓——“这果子一般长在荆棘丛生的高树上,一年四季皆结果,不过呀,可不好摘。”
从前世到今生,他都没为她做过什么,还回回走在她前头,狐狸一辈子很长,她却要忍受无尽的孤独。
“果子。”
应南枝身躯一颤,明眸里尽是他的身影。
辜言桥低了低头,圆了话题:“我是说狸香果。”
应南枝眉头一松,她还以为……他唤的是她呢。
“我去给你煎药。”应南枝想找个借口离开,她怕再不离开,她的眼泪就抑不住了。
这场戏,他们都好好地演了,谁也不让谁瞧见心里的伤。
辜言桥眼疾手快地抓住应南枝的手,手不复冰凉,有着温度,真好。
只是,被割伤的细小伤口异常醒目,辜言桥喉结滚了滚,不动声色地抚过她的手心,这野果子,还真难摘啊。
都让他的南枝受伤了。
他们各藏着心思,一个忆起了前世,却不忍告诉她,怕再勾起她上一世的苦痛;一个明知救活她自己是徒劳,也不愿让他知道他的心血白费了,哪怕她换了心,她也不过是抱着一根烂木在海上挣扎,总有一天,会沉下去。
她与她阿娘的命数一样,谁也改变不了。
辜言桥冰凉的手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两世,他得到了同一个宝,白白捡到了一只狐狸,却没能好好照顾她。
应南枝心里憋了一口气,忽地抓起辜言桥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可还是难解她心头之痛。
瞧着她这样,辜言桥更不舍了,她从前也咬了他,那一咬,她就永远烙在了他的心里。
应南枝松了口,咬他,她也疼:“疼吗?”
辜言桥摇头,从软枕下摸出一锦袋,里面是一把长命锁,与她那把长命锁无异,可长命锁上的字却不同。
这一把长命锁上,刻的是——辜。
“我瞧见过你随身戴着的长命锁,上面刻的是你的姓,所以,我特意让阿瑞去匠铺铸了一把相似的锁,上面刻着我的姓。”
应南枝接过长命锁,眸中氤氲:“我身上的锁是我父亲特意为我铸的,所以你这把锁,我不能收。”
她没有亲手从她父亲那里接过锁,已经是她的遗憾,如今她怎么能替他们的孩子接过锁呢。
“这锁还是你自己留着,待我们有了孩子,你再将这锁亲自给他。”
辜言桥手紧攥着她塞来的锁,面色苍白如雪,若是有机会,他也想活下去,陪着她。
听到她说到“孩子”这两个字,辜言桥苦涩一笑:“都怪我,到现在还让你没有名分。”
为父守孝三年,大小喜事均得延后,他与她的婚期一拖再拖,拖到他病入膏肓,他都没能许她一场铜鼓喧天、喜帕红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