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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让她的导师,担负起了解她过往的额外责任。
可她不知道的是,仅仅“我不快乐”这四个字,已经足够撼动梁时遇。
梁时遇没有再问,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走到林洛希面前,沉声道:“带路。”
林洛希一脸茫然地问:“去哪儿?”
“朝大。”
“去那儿干吗?”
“还能干吗?”梁时遇看着她,低笑了声,“护犊子。”
林洛希实在是拗不过梁时遇,于是便上了他的车。
刚在副驾驶坐好,林洛希目光无意一瞥,就在置物格里看到了一张照片,“欸?这不是风盛邹总监的照片吗?怎么在您车里?”
梁时遇听到,佯装淡定地把照片收进了口袋。
林洛希追问:“您当初说的那个在风盛的高中同学,就是邹总监啊。”
梁时遇轻呵一声:“是,为了给傻学生留条后路,老师苦心维持昔日同学旧情。”
“哦,”林洛希信他的话才怪,“或许换个表达方式更恰当。”
“什么?”
“傻学生或成最大助攻,助力老师成功找到师母。”
梁时遇没忍住笑出了声,但依然是那句老话:“别贫!”
林洛希不问了。
老师的私生活,打听点到即止。
车子由西向东,一路行驶。
齐书痕知道梁时遇要来,倒也没太意外。
不过,两个人没有在朝大汇面,而是约在了陈不语工作室。
梁时遇资质相较于齐书痕还差得远,姿态也放得格外谦卑:“齐教授好,冒昧打扰,望见谅。”
齐书痕一脸和蔼相:“哪里哪里。”
林洛希被支到一边和姜铮玩去了,剩下他们两个人在会议室相对而坐。
梁时遇倒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地问:“知道您时间宝贵,我就直接道明来意了,知道林洛希想跟着您读博士,所以特地想来了解一下您之所以收她做学生的原因。”
虽然直入主题,但他的表达,还是委婉又得体。
齐书痕身经百战,怎么会听不懂这问题背后的深意,他是在问,林洛希选择这个专业,会有怎样的前景。
梁时遇这个人,齐书痕之前对他就有所耳闻,在杂志上看过有关他的采访。
你了解了他的经历,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学生这么上心。
因为,梁时遇的人生就是绝对的逆袭剧本,从偏僻穷壤的山区走到今天的京大教授,他之所以能完成这样的蜕变,都是因为,他一路上遇到了太多好老师,这些老师是他的灯塔,为他指点迷津,指引着他往前走。
所以,当他坐在了老师这个位置上,他自然也想回馈,对自己的学生尽心尽力。
回答梁时遇的问题之前,齐书痕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才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娓娓道来着:“拍纪录片时,有个男孩刚手术完就跑了出来,后来意外再次受伤,他的母亲想要责怪他的不懂事,却又不忍心责怪。林洛希目睹了这一切,写下的文字是:母亲这个身份,究竟有多温柔,才让她连质问,用的都是第三人称。”
“有一个工人受伤,林洛希跟拍他一路,最后送了他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祝福,当时,她写下的文字是:很质朴的一个祝福,可命运的咽喉,也同样质朴,质朴得,扎根在,生活深处。”
“去乡下义诊,看到玩过家家的小孩子,她写下的文字是:温柔是会流淌的,就像过家家这样的游戏,看似是朋友之间的嬉戏玩闹,可往本质里一探,里面同时也裹藏着,这些孩童对缺席亲情的自我疗愈。”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例子可说,”齐书痕看着梁时遇,“你问我为什么收她做学生,原因很简单,因为上述文字,教不出来。”
“听人责备,注意到人称的改变;将命运的咽喉,形容成质朴;从儿童嬉戏,看出温柔流淌,这些东西,教不出来。”
“我当老师这么多年,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梁时遇抬眼,问:“什么?”
齐书痕说:“理论专业的人才,可以培养;但创作方面的人才,难以培养,就像电影学院,每年都有博士生完成论文毕业,但电影院可不是每年都有好剧本,好论文可以教学,但好剧本无法教学。”
“包括我,也是提着灯笼摸瞎找,碰上一个算一个,所以,碰上一个,就得把她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