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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记住克莱尔,仿佛这个世界突然就剩下她一个人还留存着那些关于克莱尔的记忆。贝拉将桌子上的餐具收拾洗好,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有人偷走克莱尔的一切,她的书籍,CD,衣服,家具还有中式的筷子,包括她六岁后的所有成长经历。而她却还在这里清洗装着鸡蛋卷的盘子,苦苦思索克莱尔的存在是否真实。一种极端到接近崩溃的痛苦终于袭来,她想起应该还有人记住克莱尔。
爱德华。
这个名字给她一种绝望的感情,他的脸孔与气息令人眩晕,如果她能忽视那个事实——他是一个吸血鬼——那么爱德华卡伦只是一个普通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将普通平凡这种形容放在他身上,他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而现在,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是一个吸血鬼。最重要的是,他是克莱尔的好朋友,他们共同守着这个被她发现的秘密。克莱尔失踪了,为什么她会在查理这里找线索,她最应该的是冲到爱德华面前,让他说出克莱尔的下落。
这个想法总是让人恐惧的,贝拉却没有犹豫,她扔开手里的盘子,随便扯过一张纸巾将手上的泡沫擦去。接着她出抓起自己的书包,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在发动车子时,发动机突突作响,克莱尔一直担心这辆车子很快就会坏掉,这种担心显然还没有成为现实。这不过是一点小缺陷,贝拉不在乎这辆让人喜爱的老爷车这点声响。
她不断地忽视自己内心的怯懦,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爱德华的场景。他很生气地拒绝透露克莱尔的下落,他发怒的样子真是可怕,贝拉轻而易举地回想起他黑色的眼珠里装满了不可理喻的暴躁。这让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爱德华那异乎寻常的怒目而视。
她不得不承认,爱德华的情绪变化是那么简单就左右她的感情。而同时克莱尔的失踪却一直折磨着她,就如福克斯夜晚那些晕乎乎的大风与冷雨,她的担心从来没有停止过。
爱德华还是没有来上课,这对贝拉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在数学课的时候,她看着自己隔壁的桌子。一个大卷发戴着眼镜的女人占据了那里,她的整形牙套还没有拿下来,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坑坑洼洼的。这可不是克莱尔,她的表妹从不弄这些玩意,也不化妆,甚至不买护肤品,这些女人日用品几乎没有进入到斯旺家。
不可避免,带着某种无法抑制的不安,贝拉想起那个跟着克莱尔消失在所有人记忆里的男人,他是一个吸血鬼。
就在那些传说里,各种各样的哥特小说里,他神秘危险,而且邪恶恐怖。瑞克多伊尔就是这样一种吸血鬼,在克莱尔注意不到的时候,他总会用一种令人战栗的眼神,轻蔑地看着所有人。
他高高在上,令人畏惧的冷漠,没有人敢接近他。
曾经有同学在自助餐厅里讨论过这个男人,男学生难掩兴奋地偷偷猜测,多伊尔是不是杀过人,然后将尸体分开藏到警察找不到的地方……这种幼稚的流言更让人不敢接近他。
她早该想明白克莱尔喜欢的人是一个吸血鬼,所以那个可怕的男人带走了她,包括所有人对克莱尔的记忆。
就像爱德华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一样,瑞克多伊尔是删除记忆吗?
午餐的时候杰西卡,艾里克,迈克等好几个同学都挤在一张餐桌上,贝拉觉得自己似乎又沉入水中的难受,到处都闹哄哄的,这让她的脑袋更加混乱沉重。她试着跟别人聊起克莱尔,可惜话题的主导权被迈克抢走了。他兴致勃勃地聊起他家店里那些背包旅行者顾客,那些家伙每次买东西总会很挑剔,迈克说他们要是再来光顾他就关门。
快关门。贝拉多么想他能停止这种无聊的话题。
“你看到过克莱尔吗?”贝拉突然不顾一切地提高声音问道,她早该这样做,让迈克停止喋喋不休的炫耀。
“什么?那是谁?”迈克笑着问,理所当然他大脑里当然不会有克莱尔是谁这种概念。
就算克莱尔这个名字非常常见,也不代表别人就一定能认识一个叫克莱尔的女孩子。贝拉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任何人真正想起克莱尔。她不受控制地看到那张桌子,靠近角落里,可惜那里也没有卡伦家那几个孩子。他们经常跟克莱尔坐在那里,几乎形成一个旁人无法靠近的真空地带。
下午的生物课,福克斯的雨云厚重地覆盖在窗户外的天空中,贝拉单独坐在座位上,她想象爱德华会出现。他的头发会被雨水打湿,但是那些湿润的头发不会让他看起来很邋遢,正相反,那会让他看起来更加俊美。
他知道克莱尔的下落,多么显而易见,不然他不会不来上课。
会不会他就这样随着克莱尔消失了,就算明天来上学突然听到卡伦家搬离福克斯,移民到国外也绝对不会让人讶异。他们看起来随时都会消失,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这个想法让贝拉有些恐惧,还夹杂着愤怒,这种愤怒让她更加血气上涌,染红了脸颊。
她愤怒自己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痛苦了。她发现自己还浑浑噩噩地呆在这里,没有任何计划像只无头苍蝇的样子实在愚蠢。她该去寻找他们,而不是原地踏步。下课的时候她简直就是落荒而逃,没有人对卡伦家几个孩子不来上课发表意见,也没有人想起克莱尔与瑞克是谁。学校是这样,查理也是这样,她也许该给蕾妮打个电话,问一问她关于克莱尔的事情。其实没有用,贝拉清楚,所有关于克莱尔的东西都消失了,她在别人的记忆里永远都只有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