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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什么,怎么受伤的?又坠马啦!严重吗?摔哪了?”
“都怪我,没看住,让他又逮到机会……”薛郎情绪激动,狠狠捶自己脑袋,万分懊恼。“无性命之忧,可是几个月……肋骨,左腿,唉……”
“先别自责,告知你耶娘要紧。”她抓住他的手,心下一合计,又忙道:“你若不好说,我替你说。你坐着,我这就前去……”
“阿娘,才来又要走……我……”
“我知你的心意,为娘都知道……去吧,找你母亲吧……”是不是做了母亲,多重身份,人就变得矛盾了。她口里让人走,手却不撒开。
莹儿见小郡王忽然要走了,忙奔去熏笼给他取衣服,拿回来却没见人,忙追了出去,跑了有些远才追到了。
“薛大郎,大郎……”她刹住脚,低头将衣衫递过去。“您的衣服……”
“谢阿姐。”薛大心急,拿了衣服,三两步就走远了。
“该比我小吧……”莹儿轻声叹,随即心又叹:都说皇家无亲情,尽是骨肉相残。可这位少年郎却看着重情重义,眉宇满是柔情……王孙公子人影消失,空留佳人感慨: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医师既说无碍了,也就不急这一天……”
驸马伸手拦着公主。“你贸然回去会惊了姑母……”
“有医师就行了?府里百十多口不也没看住么!”公主厉声,薛崇胤顷刻咬破了嘴唇。
“之前坠马我就说了,别再击鞠,别再击鞠!少骑马!你却说……难得孩子喜欢,勿要磨灭天性,还说我因噎废食!”公主说着抓过侍女正折叠的衣服狠狠摔进箱内,“怎么样?怎么样!听你的,听你的又摔了!”
武攸暨无力垂头,毫无反抗,仍忽然被啐:“不是你的孩子呵?谁生的谁心疼!”男人登时扬脸,猛提一口气却咽下了。
“还收拾什么收拾,要这些干嘛!”桃儿被喝,杏儿也赶紧垂手立住。
一整屋人听公主榻上喘粗气。
“母亲……”薛崇胤贴公主小腿跪下了。“都怪我没当好哥哥,您要怪都怪我……我愧对耶娘,打罚我都心甘。阿弟若是落下残疾,我,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泪脸上。
公主跌下一把抱住儿子,看着孩子颊上清晰的红印,一面拦着他继续打自己,一面放声哭了出来:“你们真不让我省心啊,让我怎么面对你阿耶啊,怎么和他交代啊……”
望着瘫倒痛哭的妇人,驸马有些陌生。那份悲切与他无关,却又相通,自己何尝不是“未亡人”,再低头,一行浊泪径直而下……
劫
公主离开三日,三阳宫补办了七夕诗会。
只是,大约过了就是过了,即使再兴师动众,望着天上已经变了的月相,诗人也难自欺。
“明月青山夜,高天白露秋。花庭开粉席,云岫敞针楼。
石类支机影,池似泛槎流。暂惊河女鹊,终狎野人鸥。”
张昌宗捡了半晌挑出李峤的诗,有感情地朗读了全文,却见尊者仍木然坐着。落下凤目,这个诗会负责人不由一阵沉吟。
没有。
一滴也没有。
该死的雨不知都下到哪里去了!帮帝王所做的“罪己诏”竟然没有一点效果……
天就是天。没有人能站胜它,没有……哪怕皇帝也一样。他想着,不害怕了,也不挣扎了,向女皇近身轻语道:
“圣人,不早了,我送您回宫吧。”
“呃……好,散了吧……”老妇人说着自己却起不动,待来人左右扶了,声音越发轻浮,仅余下气音,“唉,散吧散吧……”
内舍人本就不想参加,挨到此时连高兴的心气都没了,拖着疲惫的身躯随群臣慢慢向外走,越走越沉……过槛时脚软,险些绊倒,还好及时扶住;可经这遭,吸的凉气惊了大脑。
一个想法;
紧随一个预感。
预见了自己将会后悔,同时,她还知道如果能忍过这一次、或者说闯过这一关,她的人生便渡了这个劫,甚至登上彼岸。
可是。
她就是想做,明知不好还是想做:想跟他说句话,哪怕只一个字……
她真的太累了……
“早休息。”
“李相公,早休息。”
向李峤还礼后,她又立回门边,揣起手有些不安。
参加诗会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快走完了。一小会儿,女人终于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随它踏来,心跳也变了拍子,余光一扫,果然是那双乌皮靴。
梁王独行,她不禁抿了嘴角。
但转眼,那抹笑不见了,双目逐渐圆睁,她眼睁睁见:他经过自己,迈步也去了石阶。
女人一急,连出两大步,喉咙里也失控出了声。
那人顿时停了。
她忙装作咳嗽,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