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抽烟。”
    白蕾抿着唇，脸上有些僵硬。
    “不抽烟？你之前不是要抽吗？啊？”
    冯优把烟塞到自己嘴里点燃，有些烦躁。
    “算了，今天懒得逗你玩，我问你，投稿谁发的。”
    “我不知道。”
    白蕾绷着唇角。
    “你别在这跟我装傻，我知道你发帖的手机没了，但是这帖子你能没印象的？”
    估计不知道开心了多久。
    “我迷迷糊糊就发了，不记得是谁。”
    “你这人能不能有点意思啊？跟江孟起一样他妈的放不出个屁。”
    话是青淼说的，冯优吸了一口烟，忍不住动了手。
    一手捏上白蕾的下颚猛进往后一推，白蕾后脑勺撞在后面的红砖墙上，咚的一声，想用力却被死钳着，后脑头皮钝痛，发丝不知道磨在哪里，听得见根根断裂的声音。
    “我信你他妈迷迷糊糊发的我就是傻逼，迷迷糊糊还能反应到这不是啥好东西，给自己评论一句让不要骂人是吧，扮好人上瘾了在我这踢到钛钢混凝土铁板了知道吗。”
    陈轩在车里等了有一会儿，迟迟不见冯优几人出来，干脆下车点了根烟。
    几个从巷子里抽完烟出来的男生和他擦肩而过，几人微微侧目，说着什么。
    “是他吧，我觉得冯优是为了这事儿把白蕾叫巷子里了。”
    “找白蕾有啥用？难不成投稿是白蕾发的？”
    “白蕾就是墙啊，傻逼。”
    陆陆续续还说了什么他听得模糊，只是抬脚往几个学生出来的巷口走。
    大部分学生都只敢瞟一眼就加快步子，以至于此刻巷口只站了一个人。
    看着是个好学生，他瞥一眼目光没做停留。
    站在巷口的男生也抬头看了他一眼，联想到今早墙上的投稿，就知道了来人是找冯优的。
    走近看到巷子里的几人，他把烟头摁在墙上熄灭。
    冯优夹着烟的手掐着一个女生的脸，烟头燃着的猩红触到女生几根鬓发，那女生的后脑被死死按在墙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冯优。”
    “青淼。”
    同时响起男声，一个低沉一个清朗。
    陈轩江孟起两人都迈步，走进了巷子。
    陈轩看着冯优此刻和在他面前乖巧的样子判若两人的样子，蹙了蹙眉，没犹豫就走到她身前。
    伸手捏住冯优钳着别人下颚的的手腕，稍微使力，那手就被掰着脱离了白蕾的脸颊。
    后者如同脱了力，一头栽下去，手撑住膝盖大喘气。
    陈轩侧头瞥了眼，见那人没事，又盯着低冯优。
    “怎么回事？”
    陈轩垂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盯着冯优的眼，刚刚还喷着的火被来人浇灭，还余了点固执。
    心虚着不知道如何作答。
    “陈叔，这个，怪我怪我，没拦着她。”
    屠城几步往前，顶了顶冯优的肩，怕这两人也爆发出争吵。
    陈轩斜着眼看着屠城，知道这也是个不省心的，想拦早就拦了，在一旁干看着，说白了就是帮凶。
    “嗯，我先带她走了，你们早点回家。”
    陈轩回应了屠城一句，就着刚刚握上就没松开的手腕把人往外拉，冯优也不反抗，老老实实被带出巷子上了车。
    陈轩将车窗摇下，点了根烟。双目注视着刚刚所在的巷口，等着另几人走出来。
    “说说，怎么回事。”
    陈轩眼被烟熏得眯着，看着窗外。
    “有人偷拍你和我，说我被你包养了，是你的小情人。”
    含着一点微乎其微的委屈。
    陈轩眼里有点疑惑，他还没听过哪个高中生就能被传包养，起码也得是大学才会涉及的话题。
    “是她？”
    “谁？”
    “被你摁在墙上那个。”
    “不是...不不不，也有可能吧。”
    陈轩闻言终于把头偏过来，神情不悦。
    “不确定，你就动上手了？”
    冯优被盯得低下了头，道：
    “这也不算动手吧...而且我找她是因为她知道是谁说的。”
    陈轩又看向窗外，屠城和周守云出来了，另外叁人没有动静。
    “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你带我手机了吗？”
    陈轩将手机从一旁的储物台取出来，她接过后翻出了校园墙的帖子，把手机递给了陈轩。
    “刚那女的就是这个墙，我和她老早就不对付了。”
    陈轩接过手机，挑挑眉，看着那几张所谓投稿的内容，又向下翻阅了几条。
    “现在高中生都在脑子里都是什么？八中还是洪城最好的学校。”
    怎么都是乌烟瘴气的。
    “学校好，来的人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比如我。”
    冯优耸耸肩。
    陈轩余光看到巷子里的人全部走出来，将手机息屏递过去。
    “虽然你有理由做些什么，但是你处理得不好。”
    陈轩发动了车子。
    他的话让冯优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理所应当。他说的是：处理得不好，而不是：这样不好。
    某种程度上，他算是默许了冯优的行为。
    “那你说怎么处理？”
    车子平稳驶出，他没回答这个问题，感觉像在教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儿玩过家家。
    “你记不记得我今早上怎么和你说的？”
    “什么？”
    冯优被问的有些发懵了，脑海里一帧一帧回忆早上陈轩讲了些什么。
    他和曹媛联系了，现在她有什么事曹媛联系家长会直接打给他，还有....
    还有他说一周之内要是被打了告状电话她就完了？
    陈轩见她不记得，刚要开口，冯优就说话了。
    “又要挨打...？”
    陈轩抿唇，把烟掐熄，没回答。
    冯优有些忐忑回到家中，只能期盼白蕾不会告状，曹媛不知道这事儿，或者说曹媛知道了，像以前一样不去管她。
    陈轩直直进了厨房，怕饭菜凉了，都煨在锅里，他端出来，冯优也帮着把汤盛出来。
    两人坐在餐桌，冯优正准备动筷，就听见一声细微的震动。
    陈轩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即递到冯优面前。
    来电人：曹老师。
    “你这下完了，乖乖。”
    陈轩勾唇笑了下，接听了电话。
    冯优听不清电话里讲什么，打着电话的人还惜字如金，让她听不到任何线索。
    只是最后一句，陈轩说的，
    “我下午有空，可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