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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去执行来自MFAA的秘密任务.
就这样,安妮和加百利又坐上了飞机,这次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了柏林.此时已经是12月23号凌晨,飞机降落在柏林郊外由废弃仓库改造成的停机坪.等他们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加百利已经完全换了装束,他脱下了橄榄绿的美国军装,换上了一身质地精良的黑色大衣和西装,还戴了一副金边眼镜,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手无寸铁,文质彬彬的学者.
加百利带着安妮坐上了一辆黑色小汽车,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必须在午饭前赶到柏林火车站.与梅森匆匆道别后,加百利载着安妮驶出那个废弃仓库,安妮在车上服下了复方汤剂,穿着已经准备好的男装.加百利从后视镜看着她从一个金发蓝眼少女变成了一个黑发棕眸的少年."你看上去很不错."他冲着安妮挥挥手,"一个法国青年."
"Merci."安妮向他行了一个颔首礼.她现在变成了埃贡·勒维,19岁,法国人,战乱前在巴黎读书,现在和加百利一起帮助德国人进行艺术品的鉴定和修复.
幸好弗利蒙的身高比同龄人要高出很多,而且魔法界的小巫师并不像外面世界的青年人一样,饱受饥饿战乱之苦.健康的体魄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未经人情世故的落难少爷,这让他的身份更有说服力:一个骤然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在生活的压力下,被迫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在德国人手底下混口饭吃."你这样的身份在巴黎比比皆是,要知道,整个协和广场都沦为德国人的失乐园."加百利苦笑着,"巴黎,不对任何人设防,包括它的敌人."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火车站外小酒馆的木桌上,他们要等的人还没出现.安妮有些紧张,她感觉自己的胃都揪成一团,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好像能看穿她的伪装.加百利却在不紧不慢地吃一盘煎香肠,他正用德语熟练地让服务生给他拿一罐胡椒过来.加百利让安妮看到了从未体验过的世界,他确实有令人信服的本事.魔法界普遍信奉的巫师至上理论在加百利这里,溃不成军.
"你在美军和德军之间反复切换身份,不怕穿帮吗?"安妮观察着加百利,他是一个天生的冒险者,在享受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
"伪装最重要的一点是以真实为颜料,就像作画前,必须要在画布上铺一层漂亮的底色."加百利吃光了那一盘香肠,擦擦嘴巴,继续说:"我的真实经历就是我的底色.离开家族之后,我呆在巴黎学了几年绘画,又跑到英国读了艺术史,经过了几番游历之后回到了法国,受雇于政府,从事博物馆的艺术品维护和修复工作,偶尔也会出席艺术沙龙,为有钱人进行拍卖品鉴定."
加百利问服务生要了一只铅笔和一张白纸,他一边用铅笔在纸上涂抹着什么,一边继续同安妮解释:"战争的硝烟并非毫无预兆,远在巴黎被德国人占领之前,我和其他的艺术爱好者,他们大多数和我同样都为博物馆工作,悄悄地把大批的艺术品向乡下的修道院和城堡转移."
他画画的速度极快,一个少女的轮廓逐渐在纸上成型."德国人也不是傻子,当他们兴冲冲地闯入卢浮宫,那里的珍品已经被转移了一大半.弗兰茨·冯·沃尔夫·梅特辛伯爵就找到了我,要求我负责将隐藏在乡间的艺术品找回来,用于在柏林的艺术展.他当时是纳粹驻巴黎的艺术保护部主任,他并不是纳粹狂热分子,事实上很多德军的非法倒卖都是被他阻止的,我们虽然不是朋友,却目标一致,保护艺术品是我们共同的追求."
加百利叹了口气:"可惜他两年前就被撤职了,他的接班人是个不折不扣地帝国主义者,我的处境很快岌岌可危,纳粹逼迫着我交出流落在外的卢浮宫珍品.于是,在一个美国朋友的引荐下,我投靠了美国人来寻求庇护."
加百利扯了嘴角,"就这样,我加入了艾森·豪威尔将军名下的一只简称为[MFAA]的秘密军团,主要工作是保护文物和艺术品免受纳粹的掠夺.你知道的,我手里有大批遗产,又出手大方,所以很快和德国的那群艺术品贩子打成一片,将流亡的艺术品买回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为了掩饰身份,我也会帮德军里一些军官倒卖文物或者鉴定艺术品."
加百利把手里的纸递给她,上面画着她的模样,眼神明亮笑容灿烂和如今的她一点都不一样,"放轻松,一切都会顺利的."他摸了摸安妮的黑发,"你等会儿要见的人,就是一个喜欢收集表现主义名画的纳粹军官,他会带我们去魏玛.他特别钟爱埃贡·席勒的作品,最近刚购入了一张《死神与少女》的假画."
"你帮他鉴定的?"安妮终于明白为什么加百利坚持要给她取名为[埃贡]了.
"不,是我卖给他的."加百利冲着安妮眨眨眼,他站了起来,朝着安妮身后笑着,大声说:"弗洛里,我慷慨的老朋友,等待着见你的过程是如此的漫长又煎熬."
安妮转头,一个蓄着络腮胡的棕发蓝眼男人正伸出手掌和加百利握手,他们简单寒暄之后,那个叫做弗洛里的德国军人看向安妮,安妮的眼睛和他匆匆交汇就移开了,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