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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遇拧眉想了片刻:“行,好好招待着。叫她等我下朝。”
紫音松了口气退下:“是。”
屋里安静下来,边修雅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以为她多少交代两句:“我们家进京不久,不知这位‘二小姐’是……”
香遇目光平静地拍一拍他,恍若未闻:“丹姨年纪大了起身晚,你体谅些,迟半个时辰再找她过家里的账。”
边修雅被她的冷淡激得微微一滞,旋即低眉道:“……好。”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他压抑着委屈默默地想,她只是还不懂他的好处……她总会懂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清脆沉稳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不似后世君臣相疑针锋不容,在此时的朝堂做官,还是待遇颇丰、未有卑态的一件大好事。
香遇第一天上朝就站在勋爵最前面,纵然浑噩惯了,也不免有几分战战兢兢:即使她不想承认,但终究是娶了边相的儿子,在外人眼里她就是铁杆边党;虽说有厉橙厉橘为她在厉相处拉分,但这交流只是单向,她可没有能通及厉相的筹码……呃,厉檀不算的话。
熟识的人里,站得离她最近的,除了左右二相就数陈垣了:只是这位陈侍娘一向是个稳妥人,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是绝不肯与边厉产生任何瓜葛的,更不要提给她眼神。视线溜了一圈,她只能将目光落在右方的蔡行霓身上:没有意外,这位蔡尚书,就是她未来一阵子的顶头上司了。
她的业务能力不必说,能做到号称“天官”的吏部尚书,没点真东西是坐不稳的;至于立场,就更妙了:蔡尚书膝下五女三男八个孩子,分配均匀地在两党各结了三门亲事——剩下两个,一个儿子自产自销给了自己一手扶起来的学生,一个女儿娶了琅琊书院院长的儿子——巧得很,正是甄子慎的哥哥。
蔡尚书这等高深的墙头功夫,香遇简直心驰神往。
她一早找甄子慎的路子递了帖子拜见过这位前辈,对自己进的尚书省有了些许浅显的认识:总的来说,六部分配均匀,厉掌兵、刑,边管礼、户,两边经常厮打得你死我活;吏部工部这两个最强最弱的总体持中立态度;看上去平和,但其实内部也各有两方的钉子,只是不大明显。
总而言之,吏部居然相对还很不错——简直一点不像侯璟的作风。以这厮那点一言难尽的弯弯绕心思,不给她整点头疼事他能舒服了?
香遇怀着狐疑上朝,带着几分昏昏欲睡地听完一阵两党扯皮,感觉有些无聊:国家承平也没多久,这些官油子们就吃相难看成这个样子,真是不明白她娘哪来的一腔报国热血。她两手一摊战死沙场了,留下她和大长公主孤儿鳏父的……要是她盖世英雌的娘活到现在,指不定班寄那顿怪力乱神的说辞对香遇就真的一点诱惑都没有了。
“……好了,此事交由大理寺,该查的查该办的办。你们一个个岁数的零头都要比朕大了,还要朕教你们怎么做事吗?”
侯璟大约也烦了,他喝止了两党即将开始的争吵,挥挥手招来宦婠:“甘桂酒,宣旨。”
甘桂酒——和皇帝厮混过的香遇自然知道,这也是男扮女装伺候皇帝的一个宫男——他展开圣旨,朗声宣读了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斯馆陶郡王骆莹,谦虚有礼,温文尔雅, 能文能武,逸群之才。着即转任兵部侍娘,钦此!”
令旨一下,登时满朝哗然——
香遇此前的虚职是正三品紫金光禄大夫,论品级和六部侍娘是平级,因而说不上越制;但紫金光禄大夫一个虚的不能再虚、言官都懒得多费口舌去参的衔,毫无过度地直接转成实权兵部侍娘?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肥差——香遇咬牙切齿地想:这下树的敌可不止是党争那一拨了……她早就知道,他哪有这个好心!
甘桂酒连喊了几声“安静”才让朝堂暂时平静下来。香遇明显地感觉到周身严密地笼罩了一层或冷或热的目光——天知道她也很崩溃,只能眼神阴沉地盯着上面的侯璟——爹的,这孙子还装看不到她!
香遇一边毫无波澜地盘算着诸如把皇帝肏死在龙床上这种十分大逆不道的行径,一边诚惶诚恐地谢恩领旨,一副十足忠臣模样:“……谢陛下隆恩,臣万死不敢渎其职。”
她和皇帝装模作样地三辞三唱过领了职。眼看有人要出言反对,皇帝又不慌不忙地让甘桂酒拿了几道旨意:“众卿且慢,朕有要事。”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青衣官员稳步踏进朝堂——六七品才穿青衣,但论理朝会是五品以下是无诏不得入内的,一时举座皆惊,只有离得近些的曾绿和远处的香遇凭着熟悉依稀认出来人——
“微臣有本要奏:臣以凉州司马兼巡关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