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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翻了个白眼,“我这辈子还没被人逼着救人呢。”
女子当众被下了面子,气得七窍生烟,不管不顾道:“来人,把他抓了。关上三天,看你还不乖乖的让治谁治谁。”
场面一时混乱,燕莱对侍从道:“去帮他解围。”人情难还,燕莱心里有数。
侍从领命,还没靠近,突然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清脆声音。
“师父!我在这儿!”
燕莱和思谢猛地转头,果然看见思谢兴高采烈地,直接无视了燕莱这一长列队伍,朝人群中心跑去。
刚才还不耐烦应付的老头听了一秒变脸,慈爱道:“师父在这儿!”
赶去解围的侍从一个踉跄,后怕地看向他主子,他刚才究竟提了什么鬼建议啊!主子真同意了他就去死一死算了。
燕莱也没想到神医和思谢还有师徒关系,也是一脸蒙。幸好,他没有再蠢到得罪另一个对思谢重要的人。
不然。
燕莱盯着一路上被磨损地厉害的轮椅,敛去眼底的暗芒。
他这一趟就真白来了。
第64章 六十四
思谢一马当先冲进人群, 扯着后领一手拉开一个, 把老头解救出来。
老头默默把即将洒出去的药收回袖子里, 十分享受地看着徒儿为自己出头。啧, 养儿防老啊。
思谢撂倒一群壮汉, 闹事的女子手里的鞭子都拿不稳, 强装镇定地把鞭子挥得呼呼响, 鞭舌四蹿,险些攀上思谢。
燕莱皱眉,当着他的面, 他的女人岂能被这样欺负。侍从看了主子不悦的表情,心领神会地射出一枚暗器,直接把女子手上的鞭子打落。
“刚才那女子说她家老太爷是三朝元老, 符合要求的人应该不多, 你去查查,在大宣不方便动手, 搞点事情你总会吧。”燕莱淡淡道, 别怪他以貌取人, 看这女子的秉性, 想来能揪出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宅秘事。
燕莱承认这报复有点上不了台面, 但他就是这样, 招数有用就好,不需管太多。思谢受的委屈她自己会讨回来,讨不回来还有谢晏, 他在暗里添把火就够了。
女子痛呼一声, 鞭子落地,不沾阳春水的纤纤五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她眼里满是阴毒:“你来阴的?大庭广众,蓄意伤人,给我一块绑了见官。”这句话说得颇为正义,仿佛一开始强行绑人的不是她。
她吹着被打断的指甲,轻蔑道:“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那可是管着京城治安的大人物,随便找个罪名把人关进牢里轻而易举。
“不知道啊。”思谢反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轻轻一哂,显然没把她放在心上。她指了个离她最近的下人,“一群饭桶!还不回家告诉老爷,有人在京城周边寻衅滋事,让他来管一管。”
连公主册封大典都没资格去的人,家里官能大到哪去?思谢第一次见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还有点新奇,看她能表演出什么花样。
“天子脚下,目无王法,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家老爷是哪位大官?”思谢有点替他哥的眼神担忧,怎么招了个这种人当官呢?
“目无王法?呵,医者仁心,我请这位老先生为我家老太爷看病是孝,咱陛下最推崇的也是孝顺,这就是王法!”
顾苏慢了一步,正好听见她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总有人仗着他家谢晏心地好,以“孝”挟君,以“善”欺君。顾苏冷笑,她这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王法。
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官服,带着衙役,气势汹汹地给赶来,“何人在闹事?”
女子一见救兵来得这样快,面上一喜,摆着腰扭到他身边,捏着娇柔的嗓音道:“老爷,我想请这位大夫给老太爷治病,结果他不愿意也就罢了,居然还大打出手。你看,我的手指都肿了。”
中年人名叫王甫,根本不是什么管辖京城的大官,就是个周边县城的县官,这一带恰好卡在他的管辖边界上。他也不问缘由,搂着女子的腰,与她作亲热状,“夫人说得有理,都给我抓进大牢,等我有空了亲自审问!”
衙役犹豫了一下,这位官老爷官声不好,他混不吝地不怕得罪人,他们怕啊。
王甫见他们迟迟不动,厉喝一声,衙役们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暗卫岂能让他们近皇后的身,一个个现身困住衙役。衙役从善如流地假装被难住,并不反抗。
看来这位大人一点也不得人心啊。
“无视律令规定,轻易听枕边人的一面之词拿人,我看大人你的官也当到头了吧?”顾苏低声讽刺,没让围观群众听见,“既然如此,我打你也是王法!”
暗卫平时替谢晏办过多少事,还没见过小县官摆这么大谱的,早就搓着手等了。
听见顾苏这句话一拥而上,把人围起来。女子吓得倒退两步,把王撞得一起坐在地上。他叫唤:“你做什么,就会往我怀里躲。要你何用!”
待要动手时,又被顾苏阻止了,她就是想吓一吓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官员打得满地找牙,她觉得是丢谢晏的脸。
她今天的身份若是皇后,她就动手了,但她不想暴露身份,自然只能通过平民的法子解决。
“孝,人之常理,但不能凌驾于国法之上。空口白牙不知人外有人,不如咱就请大人的上一级来断定?”顾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