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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苦楚,岂是一两句能言明的,就是陛下不赐死他,他早晚有一天都要折腾死,或者心惊胆战,抑郁而终了。
是以,胡太医瞧着两人拉拉扯扯得,及其拧巴又始终没个结果的关系,他决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为自己搏一个安逸晚年。
未来岁月,但求他们夫妻和睦,阴阳调和,身体健康,不要再想起他才好。
余生不懂诊病,但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能看懂方子,他知胡太医是想要撮合陛下和孙姑娘两人,但这药方虽壮阳,显然只是调理的补药,并未达到极致。
“太医既有心撮合,您何不直接给陛下开副春.药得了,岂不更直接。”
其实余生也早就想要陛下和孙姑娘两人在一起,赶紧明确了身份,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被诸多顾虑生生分隔,日日害相思之苦,他看着也跟着难受。
胡太医摇头,说:“非也,非也。”
春、药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毒药的一种,虽不至人害命,可却会因此做出许多有违律法之事。
金国条例中明确提及,春、药属投毒一种,当以按投毒罪论处。
胡太医是想要让自己有一个安逸的晚年,但这安逸并不是在大牢或者坟堆中度过。
所以他下的都是男人最滋补的良方,保健药而已,至于陛下和姑娘擦枪走火,胡太医摊手,满脸委屈,那是陛下自己血气方刚,没把持住,与他何干?
要么说姜还是老得辣,余生竖起大拇指,佩服五体投地,连说“妙啊”。
…
宋仁从军营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孙仲青耷拉着眼皮,困坐在前厅高坐上,他早就想睡了,可惜夫人不让。
孙夫人精神头很足,满脸尽写着担忧两字。
她在厅里来回踱步,孙仲青越看越迷糊,越迷糊越想睡觉,只叫她别走了,可孙夫人心里急的坐不下,哪里肯。
只见孙瑾程刚一跨进前厅,孙夫人就火急火燎的跑过去,忙问:“程儿,你妹妹她入宫去了,这事你知道吗?”
宋仁说:“我知道啊,就是我送进去的。”
男子一身戎装,面带疲惫之色,他今天操练了一天的兵,只想睡觉。
可孙夫人不肯,“婉儿她今晚不回来了,你知道吗?”
孙瑾程豁然来了精神,眼睛瞪得锃亮,似乎是没想到。
“留下了?”他又反问。
孙夫人点头,“刚宫里来人传的话,说陛下病了。”
“噗嗤”一声,随即又是哈哈大笑,他声音在寂静宅院上空盘旋,惊得鸟都飞了。
“我还以为他留不住,婉儿都回来了。”
孙瑾程把妹妹送去的诚意自然是真的,他祝福他们两个。
可泠寒只要一遇到妹妹的事,瞻前顾后那怂样,他想想就想笑。
他以为他们两个还得拉扯几日,没想到这就留宿了。
瞧着儿子笑得那般开心,孙夫人骂他做哥哥的没有心。
宋仁说,撮合陛下和婉儿这事,你不是也赞同的吗?怎得人都不回来了,母亲又反悔了?
孙夫人说她没反悔,当今圣上对她女儿用情至深,她被感动,愿意将女儿托付给她,她相信女儿会幸福。
孙瑾程疑惑,“那是为何?”
这时孙夫人扒拉一旁遥遥欲睡的孙仲青,叫他说。
孙老爷和周公的棋盘都摆好了,结果被搅局,见是夫人也不敢有微词,瞧见儿子回来了,他便知夫人的意思。
老父亲清了清嗓子,赶走一身睡意道:“你母亲怀疑陛下有疾。”
孙瑾程说,没错,他是有疾啊,相思成疾,婉儿正在宫里给他治着呢,想来不日便可好了。
孙仲青说,“不是这个疾。”
孙瑾程问:“那是什么疾?”
孙夫人将此大任交给丈夫,自然是有目的的。
可自己到底还是父亲,要有个威严劲,这话要问完了,严父人设怕是也就塌了。
孙夫人见丈夫不肯说,在他后腰上拧了一把,疼得孙老爷脸憋通红,人也瞬间清醒了。
“程儿,陛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孙仲青点明,“他是不是不能人道?”
这事问孙瑾程自然是有缘由的,他儿时是泠寒伴读,两人朝夕相处,那方面能力有没有问题,都是胎带来的,所以打小就能看出来。
老父亲又咳了咳,以掩饰尴尬,问他,“你和陛下一起时,有没有聊这方面的事,或者有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孙仲青这话说得很隐晦,但只要是个成年男子都懂。
同龄男子私下在一起,免不得会提一些异性相吸之事,人皆有欲,孙仲青也是有的。
所以老父亲在儿子面前问这个,其实很没面子。
孙瑾程一愣,显然这种玩笑事袒露在长辈面前,他也很尴尬。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利落,“陛下是个孤僻清冷的人,不会开这种玩笑,我和他也从未提及过。”
别看他和泠寒很熟,说话有时都口无遮拦的,但泠寒在他眼中,就仿若是不染世尘,无情无欲,眼中只有权势的异类,简直不是人。
若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放心的将妹妹托付给他。
第一条线索断了,孙夫人就让丈夫去问第二条。
孙老爷硬着头皮,“那你们日常在一起时,沐浴换衣,可有看到他那处……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