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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守旧,这捐器官到了最后关头,老母亲痛哭流涕不舍得儿子。
人活着就图个健康,这人死了要图个体面,陈母怕儿子黄泉路上不体面呐。
说什么都摇头罢手。
是个难题啊,小助理不自觉替自家总裁捏了把汗。
他以前考入公司的时候,听其他同事背地里聊过祁总,说这人常年没个笑脸,脾气又怪,连辞了好几任多管闲事的助理,对待工作一丝不苟,苛刻威严。
这自从有了那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先前听到的观念。
原来没有人是天生冰冷的机器,只是自始自终缺乏的是,能够捂热机器的电源。
有了这个电源,就像打通任督二脉的伐门,一拥而上。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小助理来不及感慨,就像烫手山芋一样接到了阮捷的电话。
“喂,你好”阮捷礼貌打了声招呼,“我想问一下,你们祁总在吗?”
“不在”小助理回答的又干又脆。
阮捷一时反应呆呆的,她喘了口气,似乎在外头奔跑,听筒里面的风声“呼呼”作响。
“就是,明天领证,我们去那个地方的民政局”
“这个得等祁总回来再答复您”小助理暗自腹诽,你去辛苦的给人家善后,人家快活的在大马路上潇洒。
爱与不爱,还用比较。
不过他也没这么说,即使为祁总打抱不平,工作上的事就应该点到为止。
阮捷摸了摸额上的细汗,“我刚刚把户口本取上了,这样方便些”
小助理耳根软,这话还差不多对得起祁总一味的付出,想也没想,话到口边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简直想一个巴掌拍死自己,要你多嘴,让你多嘴,闯下祸了吧!
助理说话遮遮挡挡,阮捷感到奇怪,接着问道,“什么现在的情况离不开?祁总怎么样了?他又去了哪里?”一口气的三连问。
小助理苦个头,您就放过我吧,可眼前,不应该说明天就是祁氏的准夫人,问道祁总他总不能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敷衍的话。
况且,阮捷细心敏感,立马察觉出助理这边的事态异常。
“捐助者一家出了些问题,可能有些情况不太顺利……”
居民楼很破,墙皮皲裂,一大块一大块的白色粉末沿着墙边落下,还有摇摇欲坠的铁锈栅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天台上飞降,给过路人一个天大的惊吓。
这户人家正是出车祸抢救无望的陈春旺一家。
陈春旺头部受到严重的抨击,导致大脑神经严重损伤,肋骨骨折及全身各脏器都快接近衰竭,要不是二十四小时不中断氧气面罩勉强维持他短暂微弱的呼吸,恐怕难以支撑到现在。
陈春旺的家人是本地朴实的一户人家,一年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全凭他一个人开客车拉人,一开就是一天,疲惫是难免的,这不晚上走夜路,打了个盹,车一不小心翻桥底了。
陈家一个上小学的儿子,一个年迈孱弱的老母亲,而老婆是百货商场的清洁工,就算再拼命挣钱,这肩上的担子比山都重。
医院给了建议,与其这样拖着病人不放,不如让他不受痛苦的离开。陈家守旧,一听说捐助器官,刚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
娘几个整天以泪洗面,对生活及无助又无望。
祁宸隔着门板,轻轻叩击着,“陈姨,是我”
约莫几分钟,从门缝里露出一双胆怯的眼睛,小陈怯生生地看着祁宸,小胳膊小腿的用力挡着门。
即使他的力气不大,但那股决心势必要把祁宸撵出去。
“我奶奶说了,你们一群人都盼着我爸爸离开,都盼着,真讨厌你们”
“小朋友”祁宸出奇,声音温柔,他往后挪了一小步,半蹲在他们家门口,身子和小孩身高平齐,瞩目着他,“上几年级了”
小孩“哼”一声未理会他,腮帮子鼓鼓的。
祁宸伸手蹭走他嘴角边沾着黑色碎末,“唔,是铅笔末,知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啊”
“知道”小家伙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祁宸笑了,“那为什么会在嘴边?”
“不要你管”接着身后传来拖鞋在地板上沉重的摩擦声,由远至近,“祁先生来了吧,快请进”
转头又用严厉的口吻凶小天,“小孩子掺和大人的事儿算什么,作业写完了吗?下次不准这么没礼貌”
名叫小天的小孩,显然憋着口气,由于是小男孩,把隐忍收藏的极好。
可再好,也只是小男生,他倔强地扬起小脑袋瓜子,因为长久缺营养,头发又软又黄,原本属于这个年纪的婴儿肥早已软软的塌在颧骨处。
他说,“我已经三年级了,离变成大人不远了”说完就跑了回去。
女人挤出一丝苦笑,“小孩子就这么口无遮拦,还请祁先生不要计较”
“不会,他成长了很多,比我想的更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