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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日子过得好与坏,凭命凭个人本事,但前提是,你得先嫁了。没嫁的姑娘过得再好也不为好,爬得再高也要遭人诟病。这是万氏的观念,廖氏的观念,甚至本时代绝大多数人的观念。
就像袁熙说得那样,不嫁他,还有无数男儿可嫁,终身不嫁太可笑。
如果陈姜说,哪里可笑?众人会说,哪里不可笑?这是一个不能展开辩论的题目,因为对方人多势众,陈姜一定会输。
若没有廖氏的话,陈姜觉得她可以顶着指指点点过一辈子,说到四十岁五十岁总不会有人再说了吧?到那个年纪想嫁也嫁不掉了。
廖氏......唉,在爱情和亲情上,她都是个死心眼。
十月份的祭天大典就快来临,陈姜又要赶去京城。去年她说服皇帝用精美绝伦活灵活现的纸扎代替活物祭品,在京城刮起了一股高档纸扎风,现在订货的人特别多,周家的生意也特别好。
提亲被拒后,周掌柜许久没再上门。陈姜算着他两个铺子里的货早该卖完了,便主动去找了他,问他以后不做纸扎了吗?周掌柜说做啊,可是......
陈姜说没什么可是,马上快过节了,要货的人肯定多,你要是觉得跌面子不想再同我来往,先把这一季的钱赚了再说,咱们跟钱可没仇。
周掌柜当时哈哈笑了,说跟你也没仇,我家还怕你心里不痛快,不想来往了呢。
生意又做了起来,第二年周掌柜就把专卖铺子开到了府城。县里的交给大儿子管着,镇上的这家,留给了周望元。
陈姜常去,面上毫无异样,谈销量谈样式谈作坊开办,该说说该笑笑。周望元一开始有点颓颓的,后来逐渐自然。
可是陈姜知道,周望元还没死心。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快要被官府强制配婚了,仍孤身一人。
当然,京城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三十岁不成亲,该被下大狱的袁熙。每一年上京,陈姜都要将簪子还他一回,总是没能还成。
虽然,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跟陈姜没有关系,可她仍觉自己罪孽深重。就因为她不嫁人,导致两个痴情男子存有幻想,耽误了终身。周家人会没有想法?袁家人的棺材板还能压得住?
委屈,却无处说理。而师焱全程旁观着她的困境与委屈,从没发表过任何意见。
陈姜上京的时候,周望元要去府城,与她同车坐了一段路。两人讨论完作坊招收工人和培训的话题就陷入了沉默。陈姜掀着帘子看车外,周望元垂眼盯着她的脚尖。
快到青州的时候,周望元出声:“陈姑娘。”
“嗯?”
“我...我叫你姜儿行吗?”
陈姜看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和始终不敢与她对视的眼睛,暗叹了一声,这个人啊,当掌柜也当了两年了,还是跟原来一样单纯。
“行。”她爽快地道,“咱们好朋友,你叫啥都行。”
周望元的脸也红了,高兴红的:“好,姜儿,那我下车了,你路上慢点儿,回来了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去看建作坊的地方。”
“好。”
周望元跟她告别,放下车帘,陈姜久久没有动弹,若有所思。
师焱坐在她身旁,感觉到她身上的气场不同以往,扭头看了她一眼。
“师兄。”
“唔?”
“想来想去,望元兄还是更适合一点。”
“适合什么?”
“做我的夫君。”
“......”
师焱眉头微微皱了皱,沉默良久,道:“你曾说,此生不嫁人。”
陈姜咧嘴一笑:“现实令我低头。我若真的终身不嫁,就成了不孝之人,全村人,甚至全天下的人都对我和我娘背后指指点点,挖苦嘲讽。若有坏心人去官府告我一状,我哥哥会被剥除功名,我们全家要下大狱!这还不算,我将来无儿无女,晚年无靠,生病了想喝碗水都没人给我倒,太凄惨了,让人想而生畏!更别提袁熙和周望元两人一往情深,我不嫁人,他们不娶妻,周家人怎么看我,袁家人怎么看我?我死了下地府都要被袁家的鬼追着骂,压力好大啊!”
师焱面无表情:“他们不娶,关你何事?”
“这就是做人和做鬼的区别了。”陈姜摊手,“做人不能只为自己活,我不得不嫁啊!你不是说周望元福寿绵长吗,对我又死心塌地情深意笃,干脆就他了!”
师焱又皱起了眉毛,他认为自己是不反对陈姜嫁人的,一度觉得她要为了他终身不嫁毫无必要。可是“随你”两个字到了嘴边,却半晌没能吐出来。
第115章 鬼不正直了
今年的祭天和往年一样冗长,迎神叩拜高念祷文,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进献祭品。陈姜穿着黑红相间的厚重大礼袍,生站了三个时辰,腿都僵硬了。
仪式结束,皇帝回宫,袁熙邀请陈姜去他家做客。他每年都邀,陈姜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随着年岁增长,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