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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在敷衍了事,毕竟没一件拿得出手的。他知道父皇不待见、重视他,可也没想到竟荒谬到如此地步,这已经不单单是为丢他脸面的事了。
“上襄黑提十担。”礼官绷着脸念完最后一列,又鄙夷不屑地合上了单子。
周音虽然不太懂这些嫁妆的规矩,但见这些呈上来的礼物颇为小家子气,众人面色又甚是难堪,大致也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
无非是北祁的礼物不够厚重,周允不满意,黎挽舟无地自容罢了。
果然,周允语气再无半点先前的愉悦,咬牙切齿地冷声质问毛来使:“南雍允了北祁那么多好处,这就是你们给朕的诚意?”
毛来使虽早有所料,奈何没有对策,一时脊背发凉,硬着头皮哆嗦着嘴唇答道:“陛下息怒!实在是北祁连年征战损耗巨大,暂时无力支撑稀世珍宝的供奉,并非我皇有意如此!”
周音心下诧异,北祁究竟是真的贫穷至此还是只想敷衍了事,才不惜说出国库空虚这样的理由,太令人费解。
她还没来得及侧目查看黎挽舟的态度,便听到皇帝周允语气不善质问黎挽舟:
“黎驸马,你觉得呢?”
☆、交涉
皇帝这是摆明了想借机迁怒黎挽舟,若是一怒之下拿他处置,用来挑起两国争端,再适合不过了。
被点的黎挽舟一时语噎,惹得一众人的目光都瞬间聚集在他身上。
周音望下首瞥了一眼,只看到司马溪的整个身躯将黎挽舟完全挡住了,他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姿态。
周音本也想坐岸观火,奈何眉头一挑,惊觉不对劲,于是立马打岔道:“陛下,可否允许儿臣先同毛来使聊几句?”
此话一出,局势仿佛又有了扭转,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尤其黎挽舟,当即诧异地扭过头来,奈何看不见她的面容。本来这道题如何答他都落不着好话,如今最好是能避则避,只不过没想到她还是出手帮了他。
而司马溪,他虽然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但只用力地捏紧酒樽控制自己,毕竟他的身份不适宜在这样的场合失态。
周允也怒气一顿,自是不好当众驳了她面子,便隐忍着怒火,“乐安想说什么?”
她微微颔了颔首,才转头对着孤立无援的毛来使笑道,“毛来使,你皇可是不待见五皇子?”
毛来使虚虚揩了把冷汗,“回公主,并非如此!我皇历来看重睿智英勇的五皇子,更是多年倾尽心力精心教导,对众皇子无有偏颇。”
黎挽舟闻言,心中冷笑一声,咬牙切齿满脸讽刺。
给周音斟酒的宫女又蹲近,香气扑鼻令她有一瞬的恍惚,但好在她立马回神:“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她这样一副恬淡清冷的样子,说的也轻描淡写,用的却是陈述句,吓得毛来使顿时警铃大作,瞬间意识到她这是故意给他挖坑了!
周允也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与长善公公交视确认后,才满意执杯看戏。他本来担心周音只是为了维护黎挽舟,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么简单。这么一个难缠的人,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让这些北祁人吃瘪的。
皇后也不是吃素的,拧着眉头作愠怒道:“本宫倒要看看,北祁是有多大的本事,竟然如此欺负我们阿音!”
一脸忧愁的周楚云,这会儿才柔柔地接话附和一番,“是啊,皇姐的终身大事,可是父皇母后最担忧的,岂容他人轻视了去。”
毛来使吓得急忙诚恳辩解:“非也非也!我皇对长公主您必定是敬重喜爱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实在是万不得已让长公主失望了,可若北祁当真有能力,何苦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失此大礼?实在是、还望陛下、公主息怒啊……”
周音这才优雅地抿了口酒,思量着对方的措辞。
北祁帝自然不至于针对她,但打的算盘应当是料定黎挽舟在南雍活不到送亲队伍抵达之际,一来或许他们的确国库不充盈,但不至于敢如此放肆地爆出国库的底细;二来北祁帝的确不重视黎挽舟,但这不归她管。
“是么?可你们确实让我很没有面子。”周音望向对方的眼神锐利冷漠,“你知道的,我如今还是南雍最尊贵的长公主,却因你们北祁,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她的直觉告诉她,北祁一定觉得她是个活死人了,想随便应付一下即刻,却没想到她现在非常不爽。
“臣不敢!”毛来使踉跄跑出来跪倒在大殿中央,成为名副其实的众矢之的。“公主恕罪啊!北祁绝无此意,只是实在无奈才……”
“够了!”周允一看他又要继续那套说辞就气恼,“南雍可没这么好糊弄!”
“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毛来使,还望认真回答陛下与公主的疑问,切莫与南雍对抗。”
黎挽舟趁机推波助澜,希望自己此番表明立场让周音能对他有所缓和。
“臣不敢妄言,也绝无虚言!”毛来使只能惶恐地跪地不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