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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商而已。
桃渚露出迷茫无知的神情,盼儿又笑了,“小姐,贺公子和他表妹订下婚事也不用奇怪。”
“毕竟,这个年代表兄妹、表姐弟结婚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再说呢,亲上加亲,有时候也不失为美谈。”
桃渚急了,“那怎么行,我认识贺泗淋那么多年,我怎么能拱手让与他人!”
很小时候,从她见到贺泗淋的第一眼起,或者更早之前,她便是和贺泗淋联系在一起的。
他只能是她的。
他们可是青梅竹马。
盼儿看穿了她心里想的什么,悠然地笑着说:“小姐,你传奇话本看得也不少,你见过几个话本里是青梅竹马结成佳偶的?十本里面九本书里都是让后面到的后来居上。”
“小姐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有什么办法能让贺公子取消和他表妹的婚事,转头向小姐求亲。”以盼儿的身份,其实她表现得不仅凛然,而且很放肆。
“小姐你可是拒绝了他一次。”盼儿咯咯地笑,嘲弄地提醒桃渚。
桃渚摇头,目光黯然,“我不知道。”
今年,桃渚的爹,漠北大将军照旧没有从漠北回来。
桃渚第一次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得知贺泗淋和秦小芝订亲后的每一天都让人从早到晚担惊受怕。
几年时间姐姐们陆续出嫁,哥哥们虽然都娶进了嫂子,可不知是嫂子们少言寡语还是人少了些,漠北将军府明显没有从前热闹。
老十年前许字给了林国公家,本来性子就文静端重,订亲以后仿佛更加老成持重,准备着为人子媳。
看桃渚一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老十淡淡一笑,冬烘先生那般叹息道:“九姐姐还没订亲,九姐姐的心事倒很多。”
“唉——”桃渚恹恹地叹了口气。
“九姐叹气的样子可真好看,眉头一簇,怪叫人动心的。可我这漂亮的美人姐姐怎么至今没许字呢。”老十话里潜入了惋惜的语气。
“几年到漠北将军府里求亲的人可不少,虽不及当年其他姐姐的盛况,可也不少。而姐姐一个都没答应。”
桃渚无奈地皱着眉头,“因为一个都不合适,所以,我一个也没答应。”
亏得她缠得母亲卢夫人头痛,答应下她点头才能为她允婚,否则母亲必然要将她与原来的设想等而次之嫁了。
老十小两岁,还有闲心和精神萎顿的桃渚开玩笑,“这个也不要,那歌也不要。九姐姐心高气傲的,莫不是想到宫里做正宫娘娘去?”
“可是莫说做正宫娘娘,即使是和林国公家结亲也是我们高攀了。”老十又说,“凡来我们家求亲的人,九姐姐一概推拒,莫不是想孤老一生?”
老十的话不偏不倚扎在桃渚心上。
桃渚已断断续续拒绝十几个母亲已经中意的求亲之人。求亲人里不乏昂藏英伟、身份相当的世家子弟,不失为良婿之选。
但她因为心怀没必要的顾虑——善弹琵琶的小少年亦有意于她,若是答应了这个,贺泗淋明天就来求亲了怎么办,屡屡拒绝。
她等了许多年,至今未嫁。
如果贺泗淋最后娶了秦小芝为正妻,不是白等了。
桃渚问狗头军师盼儿,贺泗淋是否对她有一丝喜欢。
只要有一丝喜欢便够了,一丝便足矣让她放手一搏。
她可是堂堂漠北大将军的女儿。
卿玉 上
一
“平江早晚会迎来城破的那一日,所以,我们毋需早做准备,收拾上金银细软,伺机逃出平江,一路南下。”
一旬之前,姜容的父亲便预料到了平江沦陷的今日。
裹挟在难民堆里的姜容,犹如一只不识水性的鱼,被人流推着冲往不可知的远方。
平江城破了,守城的主帅殉城,北兵涌入城中烧杀抢掠,狰狞着面目红了眼,发出享受胜利的笑声像肆虐时的瘟疫瘆人。
姜容一家逃了出来,得益于父亲的深谋远虑,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只装了钱财的包袱。
并且,在一旬之前,便约定好,逃出平江后一路南下到临安去,那里是天子脚下。
因此,姜容即使和家人们被人流冲散了,身边没有亲人形迹的他,并不觉得惶恐无助以及担忧。
“诶,这有人晕过去了。”忽然,高亢得几分突兀的叫声袭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逃难的人普遍灰头土脸口干舌燥,站在路旁的中年男人说话声音着实响亮得引人注目。
“快来个人看看,这里有个姑娘晕过去了。”他站在路旁的槐树下,槐树下倒着个蓬头垢面、脸色凄白的女子。
经过的人群里跳出个热心肠的,推搡着中年男人往前走,“快走,别管她,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管别人,快走快走。”
这种活人都顾不上了的时候,去关照一个半死不活凉了一半的人,纯属脑袋上有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