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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她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爸爸的回复都自然又朴实,却很让人安心。
在。
我在。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
大概以后也很难体会了。
我的十八年里,那个男人陪伴我的日子屈指可数,年代已久,记忆也全模糊。
我甚至都没再跟他姓。
真可笑。那我这时候为什么要这么难过。
甚至眼泪都直往下掉,根本不听我的。
我肯定是有病。
但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何,在看着那张室友和她爸爸在芜东大学门口合照时,明明我也不认识她爸爸啊,为什么我会哭得完全不能自已。
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敢轻易点开朋友圈看了。
也屏蔽掉了很多关键词里含有父亲爸爸这样字眼的热搜和短视频。
我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这件事我谁都没有告诉。
我希望它能像很多往事一样,极速翻篇儿。
后来的一个周末,骆寒又过来接我了。
因为我妈妈最近升职加薪,她老人家特别高兴。说要一起庆祝一番。
我算是看清了我妈为什么那么喜欢骆寒,因为她就是觉得骆寒长得好看,而她单位一批年龄恰好的小姑娘,组相亲局是最好的社交方式。我常常听我妈跟人套近乎,就是要给谁谁谁介绍对象。
每每这时,我都庆幸自己还没到被催婚的地步。
“我妈最近有没有给你介绍对象啊?”我无聊时很喜欢聊八卦。
骆寒又比较实诚,几乎不会转弯抹角:“有。但我太忙了。没有见。”
“那最近在忙什么?”
“派出所里还能忙什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各种各样你想不到,但是又必须要忙的事情。”骆寒无奈地笑了笑。
他以前是刑警。
后来有了工作调动,才来的芜东,而且据我这浅显的知识面来看,他应该是被降职了。
具体的东西,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这次回家,我带了一点衣服和书回来,装在大书包里,看上去东西很多,实际上并不重。
下车后有一段路要跟骆寒一起走。他伸手过来:“我帮你拿吧。”
我头一抬,转了下身,很傲娇地避开了他的手。
“不用!又不重!”
傍晚,太阳落下得早,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我回头看到我和骆寒的影子贴在地上,被拖长,彼此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
“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我又看回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总之,现在想想跟骆寒有关的一切,就觉得很复杂。
这时,一辆车打着车灯迎向我们,从我胳膊肘边驶过,我知道我不会被撞到,就算是走在外面,我也是在安全的范围里。
可是车子刚走,骆寒就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腕。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他没回答,只是行动上没有停,轻巧地把我从外面送到了他的另一侧,靠路侧的里边。
这样我就走在相对安全的里面,而他在外侧。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后,看着他眨了眨眼。
他又神情坦然地往前走。
我却有点后知后觉,那种复杂情绪又涌了出来,而我依然无法辨认它。
骆寒比我高不少,一开始是一段平路,拖在地上的影子长度清楚地表明我跟他之间的差距。然后走到了一片凸起的小台子,我毫不犹豫地站了上去,有外部加持后,身高往上一窜,我得意地挺胸抬头转身,看着自己的高度差不多和骆寒齐平。
骆寒却注意到了另一个方面:
“你小心点儿啊。别摔下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矮。”我不爽他低估我的实力,老觉得我处处都需要人担心。
骆寒盯着我密切地关注了一会儿,看着真的没事,才移开目光,看着前方。
他总是抿着嘴角,像是在克制漫上嘴边的笑。
而我此刻才迟钝地回忆起手腕上那片被他用掌心握过的地方到现在还透着一股,我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触感。
那天吃完饭,姥姥姥爷和其他长辈们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被我妈安排着楼上楼下跑好几趟倒垃圾,最后一趟回来后,看到骆寒在厨房里帮我妈洗碗,他还穿着我妈穿过的大红色围裙,带着一股难言的喜感。我妈在他旁边没事做,一看神情就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以为只是闲聊。
等我靠近厨房外,蹲在地上勤勤恳恳地整理垃圾袋时,我听到里面,我妈问了骆寒一句:
“梁栀礼最近没有带你淘气吧?”
这话问的,还把我当四五岁小孩儿呢?淘气?对呀,我就是淘气的。我什么时候不淘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