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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白景潭刚刚说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真的是那座坍塌的桥梁的承包商?”
“南屿,你不要被他给蛊惑了!那件事跟我没有关系,他父母的死也跟我没有关系!他就是想讹钱!”
“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受他欺骗?他是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才骗你跟他在一起的?他就是图你的钱,就是想通过你报复我,你不能听信他的话啊,我可是你亲生父亲!”
“爸爸的财产以后是要交给你的,他跟你在一起一定是图谋不轨啊,南屿!”
牧南屿喉口发紧,只觉得浑身似乎着了魔一般,喘不过气发不出声。
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白景潭,真的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
他的父亲害死了白景潭的父母。
那他算什么?
白景潭似乎早就知道了……对,就是在那天他生日,白景潭送他出校门的时候。
怪不得那天白景潭那么反常,怪不得……这段时间都像是有事在瞒着他。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和白景潭算什么?!
第128章
白景潭缓缓侧过脸,依旧垂着眼睫,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弧度。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牧南屿的指尖颤起来,死死抓着白景潭的手腕:“你,你的意思是,是真的?”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那种在电视剧里都已经过时了的狗血情节,居然会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他身上。
“……白景潭,我们,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慢慢说好不好?”
“混账东西,你没听见他是怎么污蔑你爸爸的吗?你还——我绝对不会同意你跟一个男人谈恋爱,更不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牧南屿几乎是吼着反驳:“你管不着我!”
赵良怒不可遏,当即扬起了一巴掌:“你敢这么和你老子说话——”
牧南屿神思一片混乱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耳边有一阵迅疾的掌风。
“你没养过他,现在也没资格管他。”
映入眼帘的是赵良错愕又恼怒的神情,还有白景潭拦在他身前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拦下了赵良挥向他的巴掌,手背上青筋暴露。
“你——我管教我自己的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劝你最好离我儿子远一点!那份合同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我才不会给你什么高的拆迁费!”
心跳急促得快要呼吸不上来,牧南屿大口大口喘着气,直接拽过白景潭的手往门外走。
“……别管他,别管他,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爹就是赵德朗了对不对?”
守在办公室外的秘书目瞪口呆,犹豫着要不要去把夺门而出的两人拦下来。
赵良在他们身后声嘶力竭地怒喝:“让他们滚!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牧南屿,你到底是我儿子!不管你认不认,血浓于水!”
牧南屿苍白着连哆嗦着按上了电梯的关门键,赵良的怒喝声被隔绝的一刹那,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靠贴着电梯的墙壁站立。
白景潭推了一下眼镜。
牧南屿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跟他一样,冷得骇人。
他勉强打起精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早就知道了。”
“是我生日,你送我到校门的那天?”
白景潭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所以那天,关方说白景潭很反常。
所以那天,白景潭很久没有回他的消息。
所以那天,白景潭在他们秘密的那块草坪上独自一人待了很久。
他早就知道了,他的父母很有可能是被他的父亲害死的。
牧南屿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窟,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得一干二净。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电梯里白泠泠的顶光映在白景潭脸上,将他俊朗的眉宇刻画得愈发立体俊美。
牧南屿看着他缓缓抬眸,那双熟悉的,看向他时总是温柔纵容的狭长眼眸,此刻光点尽灭,像是深不见底的海峡。
“小屿,你先松手。”
嗓音很哑。
牧南屿愣了,肩膀倏地震了一下:“什么?”
白景潭探过手,掌心覆上了他的手背,缓缓握紧,抓着他的手让他松开了手腕。
“小屿……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我一直觉得,你从小就没有见过他,你与他只是徒有一个父子的名分在,我们家和他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你身上的。”
电梯门开了,牧南屿机械一般走了出去,不好的预感已经在大脑里发出了警报。
走出公司正厅,外头秋高气爽,温度适宜的阳光铺洒开温暖的金芒,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里,几个孩童正在追逐笑闹。
白景潭低低地续说:“所以那天我去墓地看望我父母,我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情,我想,他们也不会介意我跟你在一起的。”
“我一遍,一遍,跟自己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只是,八岁开始住在我对门的那个男孩子,是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了的人。”